&ldo;七妹妹还在这里,我不能走。&rdo;他的双脸,被昏黄色的烛光覆盖住,落下一层黯然的剪影。&ldo;她是南宫琰的太子妃,将来也会登上后位,若是南宫琰有那个能力,定是能护好她,他若是没那个能力,那也只能怪她福薄!&rdo;仪嫔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倒不是她心狠,只是现在,谁都不比晏世卿重要!这番话,与当初蔺朝歌落难时,晏世卿说出口的那番话十分的相似,他滞了滞心神,将她的手扯下,&ldo;我不会离开七妹妹,母亲你赶快走。&rdo;他已经下定了决心。&ldo;你!你当真不走?!&rdo;仪嫔急了,她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这般的死心眼!&ldo;不走!&rdo;他态度坚决,眸中闪着坚定的光。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年轻气盛就是这样,总以为爱情就能超过一切,这样看他,倒是有几分她当初的模样。&ldo;好,那母亲自己走。&rdo;她收回眸光,要转过身子时,袖口中忽然甩出一根银针,刺入他脖颈上的穴道,他整个人立时昏了过去。庆俞闻声赶来时,正看好仪嫔带着晏世卿从屋内走出来,他的身上盖了一件长衫,她朝庆俞喝斥,&ldo;去准备一辆马车!&rdo;&ldo;仪嫔娘娘,您不能带走世子爷!&rdo;庆俞是个忠心的,即使是仪嫔的身份特殊,他也不能由着她胡来!&ldo;今夜皇宫里会出大事,你们世子爷留在这只有死路一条!你到底去不去?!&rdo;她神色凛然,话语里带着命令,容不得一丝抗拒。&ldo;奴才这就去!&rdo;此话一出,庆俞的脸色立刻变了,他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立时便拔开腿,跑去准备马车。夜色如霜,在宋高宦的旧部动手之时,马车已经驶出了燕京城。燕景帝遇害薨逝,这质子的身份便再做不得数,晏世卿也算是自由之身了。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马车快要到了西楚地界。&ldo;醒了。&rdo;仪嫔坐在他面前,见他醒来,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搁到他面前。&ldo;你怎么将我带出来了?&rdo;晏世卿拧眉质问她,昨夜发生的事,他没忘记。&ldo;我若是任由你那般执拗,想必此刻你已经没命了,现在燕京城里到处都是南宫琰的人,你以为他会给你一个容身之所?到时候别提保护虞七七了,你连接近她,都难。&rdo;仪嫔凝着他,脸上透满关切。晏世卿敛了敛神色,她说的没错,昨夜他是太冲动了,一时急了头,没想到这一处。如今燕景帝没了,顾夏自然是要替他办事的,其他的势力也会归到他的麾下,他再想结交,也没了别的办法。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他掀开车帘,往外瞧了一眼,马车虽然快到了西楚地界,可在这条栈道上,往东一拐,再行不到二十里,便是徽州,他理应先去看蔺老侯爷一眼。毕竟上次的事之后,他便连他的面都没见到过。&ldo;母亲,我想先去徽州一趟。&rdo;他放下帘布,心平气和地与仪嫔说道。仪嫔神色一紧,&ldo;去徽州做甚?&rdo;&ldo;去探望一位故人。后面的追兵,定会沿着西楚和南诏追去,我们去徽州,恰好能避开他们的追捕。&rdo;仪嫔这么紧张,就是会怕后面的追兵追上,这一点晏世卿清楚。她想了想,晏世卿说的倒是没错,便点了点头。&ldo;庆俞,去徽州!&rdo;下一刻,他便朝外面赶车的庆俞喊道。&ldo;是,世子爷!&rdo;庆俞抓着马车缰绳的手一转,马车朝东行去。。……西楚郡王府里,西楚郡王握着手里的兵符,指馥在上面来回摩挲着,自从上次在西楚帝的宫殿外受了鞭刑之后,他手中的兵力被削弱了,西楚帝知道,他这个皇弟没有二心,只是急躁了些,若是他手里掌握的兵力太多,容易出事。可是这回,燕景帝的这件事,他倒是办得不错,西楚帝才知道,他那是放虎归山之计,恰好能消去南宫琰的警惕之意。所以他的兵权,在燕景帝遇害之后不久,西楚帝便又归还到了他的手中。&ldo;郡爷,燕京城中现在已经乱作一团,南宫琰虽稳下了朝心,却并未稳下民心。&rdo;舞怜朝他颔首,时刻禀告着燕京城里的动向。&ldo;新皇登基,这是在所难免的。&rdo;南宫琰虽登上太子之位多年,也做了不少为民之利的政事,在百姓之中有些名声,可到底是匆忙登上皇位的,这质疑声是在所难免的。而且稳定朝心,也只是一时的,想必朝堂之下,还有许多不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