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中掉下一行泪水,仪嫔使劲点头,脖颈上冒出几条青筋,&ldo;他定是因为我办事不利,所以才要将你置之死地,你若是在南诏我还放心些,可你独身一人在燕京里,我如今又被困在宫中,实在是没有法子护着你…&rdo;她哽咽着,话里透满无力。晏世卿的手指头微微抖了几下,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感受到她的关怀,让他心在绞痛,十分难受。&ldo;他要让你办什么事?&rdo;他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敛紧眸光问她。蓦地,仪嫔松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明亮的烛光照出了她脸上的不安和恐惧,&ldo;没什么,你不必知道,你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rdo;&ldo;他让你嫁给燕景帝,也是为了要给他办事?&rdo;晏世卿却不肯松口,仍旧逼问她。&ldo;他是我的父亲,从小我便没了母亲,一直是师父在旁边照顾着,他养我,不过是为了将我培养成他的一颗棋子,我早就看透他了。但你不用管,这不是你该管的事。&rdo;她越说越激动,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栗着。不知怎的,晏世卿的心底忽然生出一阵心疼来,觉得当初她不是有意要抛弃他,只是身不由已,所以才走了那条路。他双眸微涩,用力咽下喉间的干涩,转过身子说道:&ldo;你放心好了,我会小心。&rdo;尔后,又补了一句,&ldo;你自己也要小心。&rdo;才抬步,从她的寝宫里消失。仪嫔的眸光怔了怔,直到他的脚步声没了才回过神来,唇角边上映出一抹笑容,&ldo;娘会小心的。&rdo;她喃喃自语着。舞怜在阿笺的药里加了一味安眠的药,她喝下之后脖颈上的伤倒是好了,可就是一直没醒。虞七七心里不放心,亲自跑去看她,可她安安静静躺在软榻上,不管她怎么叫都叫不醒。西楚郡王为了让她安心,给她找来了太夫,让太夫当着她的面给阿笺把脉,把完脉后,太子的脸色依旧一片平静,缓缓开口说着,&ldo;七公主不必担心,阿笺姑娘不过是一下子用力过猛,身子疲累这才多睡了几日,等她睡够了便会醒过来了。&rdo;她轻声问了句,&ldo;是吗?&rdo;阿笺确实是许久没跟别人动过手了,平时跟南宫琰过的招数也都是小打小闹。&ldo;嗯。&rdo;那太夫轻轻点头,眉眼带笑,不像是糊弄她的。&ldo;王太夫是西楚城中最好的太夫,做出的诊断不会有假。&rdo;西楚郡王站在一旁,帮着王太夫说话。他的话,让虞七七稍稍安心了些。阿笺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睡得沉了些。&ldo;七公主,今日城中的马球场里有蹴鞠,要不要过去一赏?&rdo;将王太夫送走后,西楚郡王开口问她。虞七七绞了绞手中衣袖,她这几日在这西楚郡王府里待得是有些闷,但她跟他过来是有私心的,想要证实一下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可都三日过去了,南宫琰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楚裴钰就算是赶得再慢,这个时候也该回到燕京城了吧。&ldo;无妨,若是不去,我们改日再去。&rdo;瞧出她脸上的犹豫,西楚郡王改了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好。&ldo;我去。&rdo;下一刻,她便开口答应了他。马球场里人多,若是西楚城中传出他南宫琰的太子妃在西楚的马球场里与别的男子共赏蹴鞠大赛,她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坐得住。&ldo;那好,我叫人去备马车。&rdo;得了她的应允,西楚郡王很高兴,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她的头,如同她的阿爹那样。马球场里,到处都是西楚的达官显贵,看到西楚郡王的身旁站了个长相甜美的女子,他们的眸光都微微怔了怔,似是带着惊诧。&ldo;那些人为何这么看着我们?&rdo;虞七七不解,坐到竹帘后面时,侧过脸去问了西楚郡王一句。他狭长的眸子微抬,嘴角边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ldo;那是因为本王的王妃逝世后,他们就没见过本王带过别的女子出来,这是第一次。&rdo;他的话里,带着几分歉意。虞七七也木然了,她没想到就这么一露面,竟惹来这么多猜疑,&ldo;那,你要不要跟他们解释解释?&rdo;&ldo;噗呲‐‐&rdo;西楚郡王被她这副窘迫的样子逗得笑出声来,&ldo;你放心,日后我会跟他们一一解释清楚。&rdo;&ldo;嗯…&rdo;她双颊微烫,无措地垂下眉头。可她越是想躲着,马球场上朝他们这一处席位看过来的人愈多,观赏席上人头攒动,全都是往他们这边看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