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记忆都归位了,她也记起了天器府的药堂在哪里。
去药堂翻找一番,还有些外敷的伤药没被烧毁,便找出一瓶如圣桃花散,拿回来给萧凰上药。
“没事的,不疼了。”萧凰扯了扯血渍斑斑的衣襟。
现如今修了仙道,皮肉伤长得很快,一两天便能痊愈,天便能泯去疤痕,凡间的药也派不上多大用场了。
但令她局促的缘故并不是这个。
——是面前再亲密不过的爱人,从内到外都变回了不敢望、更不敢即的师娘容玉。
尽管,小姑娘还故作安慰似的,有点别扭地喊她一声“萧姐姐”。
可别说解衣上药了,哪怕是多看她一眼,她都觉着是莫大的玷污。
哪怕一丝丝的脸红心跳,她都觉着是万分的亵渎。
毕竟,那是她的恩人,她的长辈,她的慈母,她的神明。
……怎就统统合一为她的爱人呢。
眷属(二)
萧凰的心境乱七八糟的,她深觉自己生受不起。
但子夜才不顾忌那么多。加了一层师娘的身份,她只想翻了倍的疼爱她。
年长的容玉比起年少的子夜,强势里更添了柔软的慈爱。她逆着她的羞惶,上手剥开她的衣襟,露出锁骨处浅浅结痂的烧伤。
可当她看到烧伤以下,却是愣了一愣。
柔白起伏处,穿着一件金缕绣鸳鸯的抹胸。
萧凰蠢头蠢脑的才回过味儿来,自己在爱人面前竟穿着别人的贴身亵衣,简直太不成体统。
她十分懊悔,早知道就不该由着那疯鬼胡作非为。
“花不二送我的。”她小心翼翼说实话,“她说她不穿了,今后就给我穿了。”
这事若放在子夜身上,早该醋海掀天了,可在容玉身上,更多的却是意外,沉吟片刻,道:“她倒是舍得。”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件鸳鸯抹胸对那疯子有多重要。
这下子轮到萧凰不自在了。
酸涩里长出空落落的不安。她曾亲耳听过师娘和花姨娘的轰轰烈烈,如今师娘回来了,谁知她会不会更念旧情,谁又知自己还算不算是这小姑娘唯一的、最爱的女人。
她忍不住耽心,自己该不会要失去她了罢。
可看到子夜给自己上药时,一如既往的满眼柔情,内心的不安便打消了一大半。
余下的一小半,她闷闷不乐地试探她:“所以,你倒舍不得了?”
子夜眨了眨瑞凤眼,“噗嗤”笑出来:“何出此言?”
萧凰越说声越低:“毕竟,她是你第一个心动的人啊。”
看到女人委屈不敢宣的可怜样儿,子夜真想把她按翻在地。
不过她咬着樱唇忍下去了。子夜是桃谷养大的小野猫,贪玩无度也就罢了,但容玉是世家闺秀,取之以礼,用之有节。徒儿在她眼里新鲜又诱人,她不舍得这么早就把她拆吃入腹,只想把最鲜的滋味留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思绪在两世光阴里沉浮,她想起上辈子很早时做过的幽梦。每次为徒儿缝制月水垫的布条,她总忍不住多摸一摸。她想摸摸徒儿眼底的清澈,想摸她唇角的灿烂,想摸她日渐丰熟的秘密,还想摸摸……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