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兵士护着他们一路后退,付琢宛如杀神,名副其实的浑身浴血,身上依稀还能瞧见些许零碎的血肉,显见不少带着火药的刺客被她结果的时候,对她也并不客气。“皇上,臣等护送您先走吧?”眼看着这群刺客争先恐后的朝着轩辕凛扑过来,轩辕净也有些胆战心惊,已经有不少兵士被炸伤,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一眼看过去,竟分不出哪个活着,哪个死了,看得人头皮发麻。轩辕凛也不坚持,他在这里,反倒会让付琢分心,倒不如先撤。然而他们不过走了几步,身后付琢就惊道:“小心!”轩辕凛转身的档口,下意识去抓程欢,对方却忽然伸手抱住了他,挡在他跟前,明明刚才还战都站不稳当的人,抱着他的时候,胳膊竟然十分有力。轩辕凛有片刻怔愣,这当口,刺客已经冲到了跟前,举着刀劈砍下来,轩辕凛盯着那刀尖,那东西只要落下来,程欢就会被劈成两半。他浑身一颤,抬手死死抓住刀刃,刺客赤着眼睛狠狠瞪着他,眼底满是狰狞癫狂,刀锋嵌在轩辕凛血肉里,对方却没有抽出去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劈砍下来,仿佛是打算削掉轩辕凛的手,再去结果他的性命。血稀稀拉拉淌下来,淋了程欢一头一脸,他愣愣的抬头看着轩辕凛,待察觉到那血是从头顶上淌下来的,浑身一颤,一声尖叫破口而出,在刺客被喊懵的档口,他头一顶,生生将刺客撞飞了出去。他跟着扑过去,还想打他,但士兵动作比他快,已经乱刀将对方砍死,他躲避不及,飞溅的血液扑了他满身。轩辕凛连忙将他拽回来,刚才程欢实在是太大胆了,连他都有些被震住了。付琢一脚踢飞缠斗的刺客,纵身跳过来紧张的查看轩辕凛的情况,见他只是手被割伤了,长出一口气。她一拱手:“未能护的圣驾周全,臣死罪。”轩辕凛轻轻摇头,张了张嘴,发现喉头仿佛被堵住了似的,不得不轻轻咳了一声,无意识的抓紧了程欢,确认对方仍旧还在自己身边,他才慢慢吐了口气:“不必再留活口。”付琢知晓如今这情形,再手下留情,只怕损伤更为惨重,也并不多劝,很快又纵身跳了回去,下手越发狠辣,不过片刻,便扭断了三四个人的脖子。轩辕净撕了里衣给轩辕凛包扎伤口,方才情形太过凶险,现在想起来仍旧觉得后心发凉,想到这里,他不由多看了两眼程欢,这孩子竟然还有这种胆识……“程欢?你还好吗?”程欢身体猛地一颤,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起来,他显然吓得更厉害,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轩辕凛弯下腰,双手从他腋下穿过,将他提了起来,就着这个姿势,将他搂进怀里去,用力抱了抱。“没事了。”程欢仿佛终于回过神来,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哆嗦,持续了很久才慢慢停下来,抬手抓住了轩辕凛的衣襟,恨不得就这么长在他身上。轩辕凛叹了口气,抬手擦了擦程欢脸上的血,在他毫无血色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苍白无力的安抚他:“没事了。”程欢要疯3厮杀在郧县巡城使带兵赶来支援后告一段落,让人心惊的是,哪怕明知不能得手,这些死士却没有一个人逃走,除了被击中要害死去的,几乎全都将自己炸成了碎块。轩辕凛脸色阴沉,训练这样的死士绝不容易,哪怕是用药物控制,也必然是许久之前就在谋划了,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在先皇还未驾崩之时,对方便在觊觎皇位。可这样深沉的心思,当真是静王一个还未弱冠的人便能有的?付琢提着一只断臂走过来,血稀稀拉拉淌了一地,她却仿佛没瞧见一样,满脸的兴致盎然。程欢吞了吞口水,慢慢往远处挪,轩辕凛回过神来,皱着眉头瞪着付琢,付琢一顿,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幅样子很失礼,便将战甲解了下来,仍旧拎着那断臂凑了过来。“皇上你瞧。”她指了指断臂上的痘疤给轩辕凛看,仿佛是唯恐他瞧不清楚,便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将那块皮肉给削了下来。轩辕凛瞧她切肉如同切豆腐,心里叹气,抬手捂住了程欢的眼睛,这小子从初见付琢开始,便十分畏惧她,若是再瞧见她这般行事风格,只会更怕。付琢没注意程欢,将那块带着血的皮肉递到轩辕凛跟前:“您看,这是天花种痘留下的……臣刚才查看过了,这些杀手十有八九都有这种痕迹。”轩辕凛心里一动,大昌开朝以来,只发过一场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