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在后头跟得紧,险些被门撞到鼻子,吓得往后倒退几步,忽地瞥见秦芬站在门口,便讪笑着道:“四姑娘身子不适呢。”
秦芬也不多口,只点点头:“我这里有蜜制紫姜,吃了理气暖身的,你们姑娘若要,只管来拿就是。”
兰儿心里不由得为自己姑娘哀叹一声,父母、姐妹、兄弟缘份,姑娘一样都不缺,偏生这夫妻缘分,却浅得很,难道真像人说的,无暇之玉难以存世,必得缺一个角才行么?
秦贞娘为何痛哭,也没多少时候就揭晓了谜底。
科场舞弊案,乃是震惊朝野的大事,范离素有手段,不过几日就查出了罪魁祸首,副主考姜鹤。
与这消息一起进府的,还有秦览的书信。
这些时日秦贞娘闭门不出,秦芬与秦珮日日一道管家,听了这两道消息,秦珮立刻与秦芬咬起耳朵来:“三哥那日原来是提点四姐姜家的事来着。”
秦芬心里一直模糊着的那道影子,这时才清明起来。
那日秦恒自贡院一回来,就想到姜鹤可能被舞弊的事情牵连,当时便提醒了秦贞娘。
后头杨氏母女两个关起门来,自然不是商议出阁的嫁妆,只怕是商议与姜家退婚的事。
姜家这亲事定下好几年了,一则是门
春意渐盛,隔着厚纱帘子,有阵阵暖风吹进马车里,叫人心旷神怡。
秦芬被打扮一新,这时端正坐着,发髻上的花钗随着马车的晃动一闪一闪,杨氏看了,有一瞬的失神,随即收敛了自己:“五丫头,今儿叫你陪我进宫,算是委屈你了。”
杨氏实际的意思,不是委屈,是给秦芬添麻烦了。
依着杨氏的嫡母身份,肯说这一句已是不易,秦芬笑一笑:“太太,能进皇宫是多少人盼也盼不来的福气,我不委屈。再说了,这种事情总不好叫四姐亲自出面,我陪着太太去见贵妃娘娘,才不招眼。”
前日递了请安帖子进宫,原以为昭贵妃娘娘次日就会宣召的,谁知竟隔了一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隔了一天,便已横生许多波折。
姜鹤下狱后坚决不肯吐露一字,大理寺卿不得已给他施刑,那素有清名的文官领袖,竟硬扛着不肯说,若非范离凑巧去查问案情,只怕已被折磨致死。
杨氏在家简直快要坐不住了,若是及时退婚,秦贞娘的名声还不大受波及,若是姜鹤死了,那便是板上钉钉的犯官,秦贞娘与犯官之子议过婚事,往后可还怎么说亲。
杨氏一时觉得是贵妃有意疏远自己,一时又觉得是皇帝的意思,心里好似揣着一窝兔子,突突跳得直叫人慌张。
秦芬今日穿了身新做的鹅黄圆领长衣,下头是白底撒浅绿碎花的罗裙,这套打扮嫩生生的,便是秦芬七八岁上也不曾穿过,当时秦珮便瞧出来,这是在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