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芬笑眯眯地对老两口打个招呼,回头又对有贵道个不是:“原来有贵是咱们的叔辈……哦,不对,该是舅父那辈的,方才是我冒失啦。”
昭贵妃的表妹,朝廷的三品诰命夫人,自家少爷心尖尖上的人,谁敢做她的叔舅,有贵吓出一身的汗,连声道不敢。
这少奶奶,也不知是说醉话,还是认真开玩笑呢。
他生怕少奶奶说出什么话来留下把柄,连忙上前撮了父母回去:“爹,娘,叫少爷和少奶奶自在逛逛,你们二老先回去,我听着吩咐就是。”
钟叔钟婶两个,多年来跟着范离伺候,比范夫人这个亲娘也不差什么了,这时瞧见秦芬,笑得眼睛都要没了。
世人都知秦芬是宫中贵妃的表妹,钟婶眼见着这么一位高门小姐对自家儿子一个奴仆还那般和气,心里怎么不高兴,一边回身往屋里走,一边不住絮叨:“咱们少奶奶,样貌又好,人又亲切,少爷哪世修来的福气哟!”
秦芬目送钟婶进屋,笑嘻嘻地回头对范离得意道:“瞧,能娶到我,是你的福气!”
范离原还想领着秦芬好好逛一逛这宅子的,忽地见秦芬又娇又软的样子,顿时心头又起一把火,什么逛园子的心思也没了。
他急吼吼地领着秦芬走马观花一番,只对有贵说少奶奶不胜酒力,要早些回去。
有贵被叫了声“舅”,吓得魂都丢了一半,听见秦芬醉,更巴不得她早些出去,连忙喊了老子娘,恭恭敬敬送了秦芬走。
回府了范离也无心请安,使人往范夫人处告了一声醉酒,哄骗着秦芬早早洗漱就寝。
秦芬虽然量浅,到底喝得不多,吃过晚饭泡过澡,酒早已醒了。
桃香和南音早早退了下去,秦芬便自己拿了本游记,靠坐在床头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听着里头哗哗作响的水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范离虽然是个武人,却也算是有些家世,沐浴洗漱也自是慢条斯理的,今日这打水仗似的派头,倒也惹人发笑。
里头水声停了,想来是范离沐浴毕,不过多时,就见范离穿着寝衣转出屏风来。
范离心里又是喜又是臊,忽地望见秦芬靠坐在床头,眼神清亮得很,还愣头愣脑问一声:“你……不是醉了吗?”
秦芬横他一眼,不曾答话。
范离也不好意思说方才自己那股心火窜得有多高,讪讪地凑了上来,拣了闲话来说:“你……晚饭吃饱了不曾?我这会都饿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既饿了,就叫桃香拿两样点心垫补垫补。”
范离原还晕晕乎乎的,听了秦芬的话,顿时没了绮思:“你平日在家,肚子饿了就只吃点心?大厨房那里,不是日夜都有人守着准备开灶么?你怎么不去叫她们做?是不是谁对这事有话说?”
他在府里的日子不多,又一向是敞开肚皮吃的,并不曾另外叫过吃喝,这时偶尔一次开口,竟听见妻子的又一桩委屈。
秦芬笑一笑:“我胃口也不大,何必兴师动众的闹腾。”
大厨房里,她已有了一两个人手,这两个识时务的,她是打算有身孕后用上的,平日一些小事,哪就值得用牛刀了。
范离却没那样好性儿,唤了桃香进屋一气儿要了四个汤水点心,还虎着脸:“叫厨房管事的亲自送来,说我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