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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秦淑那里,秦芬一向是敬而远之,这时也没有替她惋惜的意思,只轻轻揭过话头:“父亲倒有些日子不曾回来吃饭了,三哥也少回来了,六弟七弟只吵嚷着闷,要父亲和哥哥回来陪着玩呢。”
秦珮如今说下亲事,知道关心外头时局了,闻言应一声:“听说是在徽州查到什么做官的贪墨了,朝堂里的官们都忙这事呢。唉,这些贪钱的脏官,也不怕遭天打雷劈,爹做官比他们好过十倍,怎么偏生是那些人做大官!”
听见徽州二字,秦芬已知是范离的功劳,这时替那少年高兴,也不提起这事,只笑着打趣秦珮:
“爹如今已是从四品的侍郎了,听说五品到四品这个坎,许多人一辈子都跨不过去,你还不知足,以后等方少爷做个二品大员,你得个二品诰命才好!”
秦珮罕见地羞了,轻轻把秦芬打一下:“如今只五姐还未定下,叫太太给你寻个做大官的五姐夫,好好管管五姐这张嘴!”
秦芬轻巧一闪,跳开一步躲过:“再有出息,也没有十几二十岁做大官的,便是锦衣卫指挥使这样皇帝亲手提拔的,也得二十好几岁呢,我可说不着什么大官!”
腊月二十八,该把前一日煮好的坨肉拿出来敬神,朝堂里的事再忙,也须放了这一早上给男人们,更何况,如今忙的都是皇子和二三品实权大员,可与下头人干系不大。
秦览领着妻子儿女在正厅拜了神,撩起袍子便要往外书房,杨氏伸手拦住,轻轻道一声:“过年的赏钱还不曾发,特候着老爷今日发呢。”
夫妇二人如今情分再淡,杨氏当着外人,也还是端庄贤淑的模样,饶是秦览宠爱展荷等新鲜妩媚的年轻颜色,也不得不承认,做正妻,还是得杨氏这样的。
发过赏钱,得了奴仆们没口的称赞,秦览倒不急着往外头去了,随手一指秦恒:“你带着弟弟们玩。”说了这句,自己陪着杨氏回了内院上房。
几个女孩看了看父母,不去内院,反倒走到了兄弟们身边。
秦芬见嫡庶长幼混在一处,也不去提别的,只拣个众人都能谈的话来问秦恒:“三哥,如今外头风云迭起,你在国子监想必也听得许多,不如给我们说说吧。”
兄弟姊妹几个之间,原还有些不自在的,这时听了这话,姐妹们倒都抬起头来,看向秦恒。
秦恒将袖子里带着的两个竹制小刀分给弟弟们,笑着看他们跑远了,又引姐妹们坐到避风处,这才慢慢说了起来。
如今内宅,只听得一句官员贪墨,外头却早已吵翻天了。
那贪墨的前徽州河道,竟是太子手下人,如今已升了从三品的骞州漕运使,专管运送粮饷去北边辽州军中的。范离一查实证据,立即赶往骞州,亮出英王的钧信,当场拿了那漕运使。
辽州边境驻扎着十万大军,正是秦王一派的势力盘踞的地方,粮饷一断,军心不稳,有心人挑唆几句,秦王在朝堂上便领先闹了起来。
他也不告那前任河道贪墨之事,只告范离动摇军心,置朝堂稳定于不顾,实乃居心叵测。
听到此处,秦芬已是心惊,秦贞娘忍不住摇头叹气:“太子倒也当真精明,自己人被拿了,却挑着秦王去闹,闹便闹吧,不去就事论事,反而将好人倒打一耙。英王与他斗,只怕是险。”
秦恒知道自家这位嫡姐是个心有丘壑的,此时听了这话,不由得投一个敬服的眼神,忽地瞧见旁边五妹面上也若有所思,更是心下高兴,自己有这两个头脑清楚的姐妹,以后娶妻进门,便无甚后顾之忧了。
秦珮又追问一句:“三哥,后来呢?范大人可被告倒了?皇上他老人家可有裁决?”
秦恒苦笑一声,又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