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刺痛,他转过头,“我今天把话落这了,葛戈只能是我的。”“你给我滚!”“怎么?”席慕礼看他,“你还想要收别人穿过的破鞋?”姜亦浑身一震,气血直冲脑门。“不要动手!”葛戈声音带了颤,眼眶瞬间潮湿,绝望道:“忍着,姜亦!”怎么忍?谁来教他怎么忍?再呆不下去,姜亦猛地扭身,拽着葛戈就走,速度很快,横冲直撞的进了楼道,快速上楼,直接进了葛戈的公寓。他把人一甩,双目通红的瞪着她,怒吼道:“你居然还护着他?!”葛戈踉跄过后撑墙站着,整个人仿佛大病了一场,室内明晃晃的光照下,整张脸都是白的。她低着头,“你知道不是的。”“对,不是的!”姜亦指着她,一字一顿清晰道:“你现在告诉我,我走之前告诉你的是什么?!”“”“说啊!”“”“不说是吗?你不说我说。”姜亦搓了把脸,整个人显得异常过激,“我叫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叫你好好防着那个畜生,我叫你不管出什么事都不能妥协,你做了什么?”姜亦一脚踹翻了椅子,吼道:“你自己说你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呢?那是个只要回想一下就能作呕的经历,葛戈双唇蠕动着,最后依旧选择了沉默。“你一直很想知道我是怎么撑过来的对不对?”姜亦盯着紧紧贴在墙上的人,突然就平静了下来,淡淡的语气反而让人觉得难受,“刚开始其实是辛苦的,但是每一次狱警告诉我有人来看我的时候,我就有了勇气走下去,我每个月就等着狱警的通知活着。”“可是”他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几个月后我在里面的生活突然好了起来,同时我再也没有接到通知,四年零三个月,我一个通知都没再接到过。”“葛戈,”他轻声叫她,“你真以为我蠢到什么都想不明白吗?”“你妥协的原因我懂,但是我原谅不了你,我做那么多是为了什么?我宁愿我死在里面,也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让你屈服的理由。”“我面对不了这样的自己,更面对不了这样的你。”葛戈抬头,终于看向他,眼底都是无望,“你不要我了。”“对。”姜亦说:“你怎么不去死啊?”☆、不管他用什么方式逼迫你,都不准妥协,哪怕你跳人工湖死绝了,你都不能妥协,明白吗?耳畔回荡的都是多年前他说的这些话,姜亦走了,葛戈一个人呆在客厅。时间缓慢过去,近零点时外面下起了雨,雨势大的离谱,拍打窗沿,声音嘈杂。葛戈走出去,周围安静,楼道亮着灯,到姜亦门口停了。一墙之隔,姜亦靠坐在地上,面容灰败。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刻彼此的距离仅仅是个转身。葛戈站了会,用手碰了碰大门,最后转身走了。雨还在下,大片水雾遮盖的夜幕里视线更加的模糊不清。风刮过,水滴飘进来落在脸上,略凉,并不觉得难以忍受。葛戈走进大雨里,瞬间什么都看不清了,水砸在身上有些疼,她紧紧的埋着头往外走。路上没行人,连带车子都没几辆。耳边是唰唰的水声,过了很久,噪音突然消减,落在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不远处有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营业员出来将杯里的水倒掉,朝这看了眼,很快退回去,关了门。头顶是大半的伞,葛戈回头看,席慕礼一半身子已浸透,头发也有点潮潮的。“还没走。”她轻声说,声音因着寒冷有点僵。“大晚上你出来做什么?”“大晚上你不走做什么?”席慕礼看了眼别处,摘了眼镜放进口袋,伸手去拉葛戈,“走,回家。”葛戈身子一侧,躲开了。“滚!”她说:“我现在见了你就觉得恶心。”太昏暗,看不清彼此表情,纤瘦的人因着满身雨水瑟瑟发抖。席慕礼盯着她的影子轮廓,“这么恨我?”“你配?”“怎么就不配?在一起这么多年是废的?”“那是耻辱,现在这样你满意了?”静了片刻,席慕礼:“满意,我一直以来为的就是让你们生不如死。”葛戈并不意外,轻轻点头,“嗯,我明白的。”坦然接受了他的说辞。突然就有些烦躁起来,席慕礼轻轻蹙眉,语气强硬了些,“回家,不然该感冒了。”“你管的着?”哪怕话再不好听,她的声音也是轻轻软软。“我想管就管!”葛戈又要说什么,却因几个喷嚏制止了,席慕礼终于不顾她的抗拒,拽着人回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