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日不见,夙月,似乎变得更漂亮了……不同于曾经惊心动魄的美,此刻的她,更加真实,更加耀眼。听着兰墨茹的话,夙月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墨莲帝君的确不拘小节,但绝不是这种说话戳人痛处的性子。“祁蓦上神让我住在这里,我就住了。”夙月平静地回答道。祁蓦没想到夙月会反应如此冷淡。她……她不怨么?她不埋怨自己,也并不难过么?明明就在眼前,祁蓦却忽然觉得夙月离自己好远。就好像,伸手,已经抓不住她了一般。祁蓦无意识地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夙月的手臂。只有这种实感,才能令他安心一些。看到祁蓦的动作,兰墨茹眼底闪过一丝狠毒。“上神,你也找我有事?”夙月看着祁蓦攥紧自己的手,平平淡淡地问道。祁蓦回过神来,忙松开了手。上神……如今,却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叫了么。“是我啦。”兰墨茹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灿烂地笑道,“我现在身子大好,便央着小蓦到这如波殿周围逛逛。瞧见这间木屋,委实破旧得有些新奇,好奇心发作,这才上前来敲了敲的。打扰到你了,我替小蓦也说句抱歉。”“哦。没关系。”夙月摇摇头,“你们没有打扰到我,道歉我也收下了。”说罢,夙月便欲关上木门。“夙月!”祁蓦下意识唤了声。明明这么许久不见,她怎么能当他完全不存在一般……自己,不是她的,夫君么?可笑不过是简单的陷害罢了夙月尚未说什么,倒是兰墨茹先开口了。“原来你叫夙月啊,很好听的名字。”兰墨茹的笑声干净开朗,“那我也能这么称呼你么?”“可以。”夙月点点头。这就是她的名字,没什么不能称呼的。“夙月,你好。”兰墨茹抬起手,对夙月打招呼道,“上次匆匆一见,也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我都听小蓦说了,你们只是迫不得已,才成亲的。维持这段关系,实在是委屈你了。”原来,在祁蓦的眼中,他们是这种关系。夙月看了一眼祁蓦,只觉得这种说明,比“合作的关系”更加可笑了。说祁蓦是迫不得已,简直是睁眼说瞎话。说她是迫不得已……回忆起当时的欣喜,当真是何等讽刺。如果可以,夙月倒真希望自己是“迫不得已”的。“没有委屈。”夙月摇摇头。只能说是自作自受。“你真的好坚强!”兰墨茹朝夙月竖起了大拇指,“不像小蓦,有时候还会懊悔……”懊悔?懊悔什么?他需要自己的眼泪,根本不可能懊悔。莫寻说的对,这就是被猪油蒙了几百年的心,不然也不至于糊涂至此。“小茹,我并不是……我只是……”祁蓦似乎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用余光不断地看着夙月,企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些情绪波动,却始终一无所获。祁蓦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提着,这是一种害怕,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兰墨茹眼中闪过一丝不着痕迹的阴沉。她来这里,可不是帮助祁蓦认清自己的感情的。“小蓦。”兰墨茹忽然转身,十分自然地抓住了祁蓦的手,兴奋地说道,“我一个女子住在你的大殿中,着实无聊极了,不如,让夙月也住进去吧。我们俩互相还能有个照应。”祁蓦下意识去看夙月。很平静,就好像没看到他们交握的手一般。“再说,小蓦,你怎么能让夙月一个女孩子家住在这种地方呢!”兰墨茹忽的变成了一副严肃的神情,批评道,“你是迫不得已娶了她,她难道不也是迫不得已才嫁给你的么!你凭什么这样对人家女孩子!”“我说过,我没有迫不得已。”夙月说道,“我觉得住在这里,挺好的。”夙月又怎会没看到兰墨茹的动作呢。但是,轻微的刺痛,已经不会影响到她。习惯了之后,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夙月最终还是被迫搬进了如波殿。她不知道祁蓦最后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是补偿?是怜悯?可是他根本就不会遵从自己的意愿,不是么。夙月的房间,就在兰墨茹的隔壁。便如兰墨茹所说的,“互相之间有个照应”。夙月猜测,这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照应。就算她不找麻烦,麻烦总会找上门来的。果然,夙月才搬进去的第二天,兰墨茹就来找她了。“夙月,咱们一起去附近逛逛吧!”兰墨茹兴高采烈地对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