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随之坐下,她执起石桌上的茶,给林惊雨斟了一杯,恭敬道:「请。」
林惊雨接过,道:「请讲。」
「我与你爹,曾有过一段情,和一个孩子。」
真新鲜的事,她那迂腐,自詡清高?的父亲年轻时?没少?干风情腌臢事。
林惊雨皱眉,「我三叔父他?知道吗?」
「他?知道。」妇人声?线颤抖,「正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死了。」
「你灭的口?」
秦夫人忽然面目狰狞,掐着石桌,「不,是你亲娘害死的。」
林惊雨淡然道:「你唤林夫人就成,不必说是我亲娘。」
「林夫人?」姜芙摇头,「她不配,我和你父亲自年幼时?相识,若不是因为林姜两?家联姻,那个位置本该是我的,更何况我当时?还怀了他?的孩子,可是姜芙那个贱人,她一点也不肯放过我,强逼我喝下墮胎药,我的孩子……被姜芙给害死了。」
她的神情又转为悲哀,「后来,我听从家里安排,嫁给了你三叔父。」
林惊雨问,「听闻三叔父为人温和,虽是庶子却有惊世之才?,一举高?中,连父亲都比之逊色,如此也是个良配,比我那虚偽人模狗样的父亲要好个不知多少?倍。」
「是呀,確实要比那个烂人好不知多少?倍,可你三叔父自幼体弱多病,我本以为好好养着就能如此安安稳稳过日子,可千算万算姜芙竟为爭夺家產,在他?病弱时?亲口告诉他?这个秘密,害得他?急痛攻心?,一命呜呼。」
她字字句句蓄着满腔愤恨,林惊雨握紧茶,心?中自嘲,如今倒愈发觉得自己像姜芙了。
「那日林府女眷进庙祈福,姜芙不小心?摔了一跤,动了胎气不得已在寺庙生產,我那时?就知,我的机会来了,我趁她昏迷偷了她的孩子,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害死了我的夫君,我就杀了她的孩子,正当我要将她溺死时?,同怀孕的郑小娘经过,她倒是打?一手好算盘,想?狸猫换太子,让她的孩子成嫡出?,为此甚至不惜吃下早產药。」
「所?以,自此之后,林惊雨是林琼玉,林琼玉是林惊雨。」
「你若是想?回去?重置身份,可以去?找姜芙身边的贴身嬤嬤。」
「你收买了她?」
「她儿子欠了赌债,姜芙瞧不起赌徒,由她一家子自生自灭,是我给她儿子还的债,那日若没有她,计划也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妇人嗤笑道:「她打?压我,逼迫我离开京城之时?,你知道我憋笑憋得有多辛苦吗?自此之后,她的孩子近在眼前?,她却有眼无珠认不出?,像欺辱我一样欺辱她的亲生骨肉,以她那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性?子,保不齐会杀了她的亲生骨肉。」
「嗯。」林惊雨点头,「你的目的达成了。」
姜芙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一个卑贱庶女,在她眼里就是一条随意可以踹一脚的狗,十余年的低贱日子,叫人觉得可笑。
「你的大仇得报,但我们没有,你害了我。」
林惊雨缓缓起身,她慢条斯理倒了一杯茶,「这杯茶,敬你。」
茶水滚烫,她自上而下浇在妇人的头顶,冒着烟,所?流之处皆红肿,妇人不吭声?,抓着石桌指尖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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