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沂缓缓睁开眼,眼前女子正?擦着眼泪,窗外的风一动,吹拂起她额前的青丝,髮髻上?的流苏晃动。
她今日的妆容打扮,像极了林惊雨。
哭得也像她。
萧沂皱起眉头,「端来吧。」
林缘君一喜,连忙端过去,「谢殿下。」
「谢什么。」
「殿下喝了,就不浪费粮食了,臣女替百姓谢谢殿下。」
她又道:「殿下,好喝吗?」
「还好。」他喝完抬头,「你还不走?」
「臣女想?给殿下磨墨。」
「不必。」
「好吧。」林缘君端起银耳羹要走,她偏头瞥了眼坐在?案边的男人,药起了作用,他揉着太阳穴,林缘君数到三时,他倒在?桌上?。
林缘君勾起唇角,她放下银耳羹,推了推萧沂,「殿下?」
他嗯了一声?,却神志不清。
「殿下困了,臣女扶殿下到床上?去。」
林缘君吃力地扶起萧沂到床上?,男人倒在?床上?,双眸紧闭,林缘君端详着男人的容顏。
「倒生?得俊俏。」
「平时正?眼也不瞧我一眼,叫我好生?费心,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等到你和林惊雨生?了嫌隙。」
她伸手摸上?他的衣领,洋洋得意一笑?。
骤然一只强劲的手握住她,指修长,青筋暴起。
男人骤然睁开眼,眸如鹰,冷然盯着她。
「若扬州刺史?知道他的女儿行如此不齿之事,他会作何?感想?。」
林缘君瞳孔一震,「你……你没中药。」
萧沂没答,他缓缓爬起身,指腹揉额头。
一旁的女人忽然哭了起来,「殿下,臣女一时鬼迷心窍,只因太过喜欢殿下,还望殿下饶恕,不要告诉父亲。」
「你为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萧沂平静道,林缘君慌了神,「殿下在?说什么,臣女听不懂。」
他忽得捏住她的下巴,目光一寸寸扫着她的面容,林缘君脸一红,「殿下……」
「你装得,很不像她。」
他松开手,擦去指腹上?的胭脂,起身道。
「我不会告诉扬州刺史?,也奉劝你一句与虎交易,终伤自身,况且虎皮真真假假,尚且不知。」
他开门大步离开,独留林缘君瘫在?床上?,紧掐着被?褥。
夜色漆黑,萧沂走出偏房,没两步扶住柱子,额头青筋暴起,密密麻麻布着汗珠。
他望向远处已熄灭烛火的寢殿,艰难走去。
林惊雨背对着月光侧躺,一双眼睁着望床栏雕刻,她气得睡不着,辗转难眠,掐着被?褥仿佛在?掐萧沂的脖子。
他凭什么这样待她。
气到极致,她脱口?而出,「萧沂,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嗯,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