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了长安,对汉家?儿女来说意?义是格外不同的。
席荣和席矩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不想,二人?都醉倒,被?夜风吹了半宿,第二日?席荣就病了。
最开始还以为就跟以前害了风寒那样,头疼脑热几日?就好了。
谁也没想到,这风寒竟越治越坏,不过短短一个月,竟起不得身了。
席豫带兵回?到鲁郡,人?还没坐稳,尤子楠就来告诉他收到了家?书,父亲病重。
他顾不得其他,连夜回?去建康。
这一回?,叫席家?极力?隐瞒的席荣病重再瞒不住了。
席府里,兄弟俩都很自责。
一个怪自己没照顾好父亲,一个怪自己冲动没想过贸然回?来的后果。
最后是病床上的席荣安慰兄弟俩:“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是人?,就总会?这一天的……为父这一辈子俯仰无愧,够了。”
他轻拍了拍席矩的手,再对席豫说:“你就是不回?来……我也得叫你回?来……说不定这是咱们父子最后一面了……”
“父亲,您别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席豫激动道。
“这世上……真能百岁的有几个……为父七十多,不错了。”席荣微微笑了一下。
在兄弟俩心?里,父亲从来都是威严的如山岳一般的人?,可躺在床榻上的老人?不过一个多月就病的双颊凹陷,苍白又苍老,他们再忍不住,眼?泪滑落脸颊。
“行了……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席荣轻声对席矩道:“你把骆乔……还有她那个弟弟叫回?来,我有话要?嘱咐他们。”
席矩愣了一下,答应下来,接着又问:“那瞮儿呢?”
席荣道:“也叫回?来吧……他把豫州经营得很好……只是今后也不用在那里了。”
席矩点点头,抹掉了眼?泪去写信,让弟弟在这儿陪着父亲。
席豫轻声在席矩耳边说:“烦兄长给席颂他们去封信。”
席矩点头。
兄弟俩都知道,父亲要?把骆乔还有她弟弟叫来,这是要?交代后事了。
很快,骆乔就收到了席矩的信,立刻命人?备船,将长安诸多事务交代给甘彭等人?,走水路回?建康。
现在入秋转凉,骆意?身体不好受不得颠簸,走水路顺流而下反倒快些。
河面风大,骆意?被?勒令不准出船舱吹风,只能裹着披风看着站在甲板上的姐姐发呆。
他听?到席司徒叫他一块儿去建康,就猜到席司徒是为何了。
今后跟着姐姐南征北战的日?子没有了,他得留在建康与各方斡旋。
他们姐弟俩,一武一文,一个在外领兵,一个坐镇朝中?,是最好的。
姐姐这些年能领兵在外,打了邺城打长安,就是因为朝中?有席司徒帮她扛着,否则朝中?那么多衙门,随便哪个衙门故意?拖延一下,就能把在外头的将军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