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面色倏然惨白,这等诛心之言他们明德宫上下可?承受不住,扑通就朝南康王跪下请罪。
闻震懒追究一个小小内侍之过,挥手让他退下,叫他去把这些话告诉他的主子。
“齐国这位公主啊……”闻震摇了摇头,“一贯是出人预料的。”
闻敬没?接此言,只是想:骆乔在明德宫大?打出手,用不了一时三刻就会?传遍整个建康京,不说“以下犯上”,至少“恃功生骄”的帽子是跑不了的。周祈这么做,是受了谁的指使吗?若是,对方许了她什?么好处?若不是,她这么做的目的在哪里?
内廷花园里,三十几名内率卫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呻吟,血是没?什?么血,不过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断了腿。
骆乔收了招,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朝周祈一挑眉:“就这?”
“哼,你很嚣张。”周祈不悦道。
“过奖,”骆乔随意一抱拳,邀请:“殿下要不要跟您的臣属们同甘共苦?”
周祈大?怒:“你敢!”
骆乔道:“想必我今天走出明德门,就会?有我目中无?人、暴戾恣睢之言,殿下的算盘打得很响。”
周祈哼了一声,没?有否认她已经准备好叫人出去说了。
“你想好了吗,与我合作。”她不是请求,而是施恩。能与她周祈合作,是一个小小七品校尉求之不得的。
“殿下搞错了一件事,”骆乔负手而立,狂肆道:“我最不怕坏名声。只要我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这天底下谁敢不畏我三分!”
停灵四十九日,太子闻端与彭城王闻绍的梓宫先后送入了地宫,闻端谥靖德,闻绍谥庄。
皇帝闻燮亲为两个?儿子写下悼文,站在建康宫最?高处遥望着漫天白幡缓缓出城,鬓边被风吹起的发丝近乎全白?。
彭城王府已经摘下满府的丧幡,不过那些色彩鲜艳的东西也都收了起来,换成?素色,曾经精致奢华的彭城王府霎时失了颜色,府中之人的处境也是这般。
曾经鲜花着锦,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奉承着,现在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一些往日在外过于嚣张的管事仆役还被人教训了,吃了苦头也没?处说理,毕竟曾经他们也是这般不干人事。
骆鸣雁的情绪还算稳定?,闭门谢客,除了姚莹和骆乔骆意姐弟,谁也敲不开彭城王府的门。
姚奎让妻子将姚莹叫回娘家,想问问彭城王府如今是个?什么情形,姚莹见了平国公府的人回了一句“没?空”。
“娘,您没?必要?同外祖父他们关系搞僵。”骆鸣雁劝道。
姚莹恨道:“当初我那样求他救你,他都能铁石心肠。现在瞅着无事了,他能若无其事,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