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狮回过神来,战斗本能让他一个后撤,六柄能量涂层刀格挡住黑雨衣。
下一秒,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缩,几乎是立刻就放弃了那六柄刀,空着手掉过头便朝着唐恩义体诊所飞驰而去!
所有人都还没能反应过来。
他们只来得及看着那些半透明的虚化附肢越过了赤狮的防线,毫不犹豫地朝着唐恩义体诊所内刺了过去!
糟了!
他们的脑子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太不讲武德了!黑雨衣这家伙越不过赤狮的防线,居然直接声东击西,投鼠忌器,用他那oga级别越界者的实力对付诊所里一个普普通通的感染科义体医生!
第六区人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不可以!夏医生会死在里面的!
这一刻,他们几乎都来不及思考赤狮能不能救下夏年。只是想一想夏年可能会死在这一招偷袭之下,他们就感觉心脏都被揪紧了,像是看着自己最珍贵的易碎品从空中跌落。
“轰——”
在第六区人遥望的目光之中,刀光、气旋和附肢撞在了唐恩义体诊所的建筑上。
那栋在漫长的几十年内都是第六区唯一感染科诊所的、不知道拯救了多少人、多少家庭的低矮建筑,外墙只是顷刻之间便如同玻璃般爬满了裂纹。
大地震颤,外墙上的裂纹迅速蔓延。这栋在漫长时光和苦难中从未倒塌的建筑,在附带着高浓度污染的暴力之下,骤然倾塌,如同一名年迈的巨人。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无数烟尘遮挡了一切。
无数第六区人错愕、震惊、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唐恩义体诊所倒塌了。
这栋凝聚了无数第六区人回忆的老诊所,就这么倒塌了。
那些藏着时光和记忆的角落,那些血与泪与欢笑,随着这栋对第六区而言有着重要意义的建筑物一起,被埋葬在扬起的烟尘之中了。
但此刻,没有人有闲暇愤怒和悲伤。
他们只关心诊所里的夏医生怎么样了!
黑雨衣不至于真的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眼见着没办法把夏年抓回去了,就直接把人当场击毙吧!
……
黑雨衣吃力地喘息着,他感觉到自己脑海里只剩下心脏鼓动的声音,就像是在以他的脑膜为鼓面,用力锤击着。
他几乎没办法思考,脑海里那些声音一直在嘈杂不休,让他只觉得又痛又痒,深入骨髓和灵魂,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都给掏出来一脚踩碎,才能痛快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