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名容貌娇美,却绷着一张冷脸的女人则是卢阀少爷卢思义的贴身侍女绣月。虽然她没有像卢泉那样被冠以卢姓,但因为‘贴身’二字的独特含义,让她此刻也有资格在卢泉身旁坐下。
“陆大人您实在太客气了,您可是我们卢家少夫人的亲哥哥,也就是思义少爷的内兄。按规矩来说您也是我们的主子,我们这些做仆人的等多久那都是应该的。”卢泉对落座后的陆玉璋笑盈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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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本应该跟陆玉璋更加亲近的绣月,则是眼神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便按下目光不再理会。
“泉老您这么说我可就担待不起了。放眼整个辽东地区,有谁不知道您是老爷子的左膀右臂,卢家的肱股之臣?连辽东各城的知府见了您都要叫一声泉老,我陆玉璋不过一个沾了点姻亲便宜的小官,怎么敢在您面前造次?您要是真把我当成后辈,叫我一声玉璋就是了。”
陆玉璋态度谦卑说道,而他口中提到的‘老爷子’,正是如今执掌辽东的巡抚,一等门阀卢阀的阀主,卢宁。
“那我就斗胆叫一声玉璋少爷了。”
卢泉对于陆玉璋的恭维颇为受用,加上陆家逢年过节从没有断过对自己的‘孝敬’,让他心头那点因为等待而滋生的怨气随即烟消云散。
“不知道这一次玉璋少爷是有什么要天大的紧事,不能在卢家的黄粱梦境里说明,居然让思义少爷连夜把绣月和我一起派到奉化来?”
卢泉说话间故意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绣月。
要知道他和绣月虽然都是卢阀的下人,可两人效忠的主子可不一样。卢泉是阀主卢宁的心腹老奴,而绣月则是卢思义的身边人。
虽然卢宁和卢思义是父子关系,但在如今的大明帝国,父子血缘早已经不似前中明时期那般亲近无间。如果不是担心子嗣争权夺利导致家族衰败,那卢宁完全可以想生多少生多少。
今天卢泉来奉化见陆玉璋,是绣月转述的卢思义的安排。其中表达出的隐晦含义自然是不想事情被卢泉知道,而是想在下人的层面帮陆玉璋解决掉他面对的麻烦。
而在两人来奉化的路上,卢泉从头到尾没有多问半个字,直到此刻才选择开口。
这个时机选择的也十分恰当,一方面如果陆玉璋遇见的麻烦十分棘手,那他大可以当着陆玉璋的面拒绝,以免话传多口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另一方面也能通过绣月表明自己对卢思义的尊重,不会让这位未来的卢阀家主觉得他在倚老卖老,因此心生不满。
“泉老放心,这件事和少爷无关,请你到奉化来也是看在少夫人的面子上。所以你能帮则帮,不能帮则罢,绝不会让你为难。”
绣月正视着对面的陆玉璋,语气冰冷说道:“陆大人,思义少爷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到了,接下来你自己跟泉老谈,我就不参与了。”
说完这句话,女人便直接起身。在即将出门之时却突然脚步一顿,回头冷冰冰的看着陆玉璋。
“陆大人,思义少爷让我给你带句话,大家能成为姻亲是缘分,希望你以后做事稳妥一点,别让他这个内弟难做,也别让你的妹妹难做。”
绣月说罢便推门径直离开,丝毫不顾身后陆玉璋难看的脸色。
“思义少爷平日里对这些下人还是太宠溺了,以至于让她们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卢泉微笑着安抚道:“玉璋少爷伱别放在心上,回头我会跟老爷禀报,好好整治一下卢家产阁的培养流程,把如何尊重主子的观念在这些家奴的脑子里烙印的再深刻一点。”
“泉老您要是这样做了,那我可就真的害了舍妹了。”
陆玉璋苦笑着摆手道:“我这次惹上这种麻烦,连累思义少爷要出面帮我收拾残局,绣月姑娘作为思义少爷的体己人,她这么生气也是应该的,泉老您切莫怪他。”
卢泉眯着眼睛,语速缓慢问道:“那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麻烦,会让玉璋少爷你都解决不了,需要通过思义少爷找上老奴?”
陆玉璋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泉老您知不知道陆家有一个子弟,叫陆成江?”
“知道,曾经的倭区副千户。”
在卢陆两家联姻之前,卢家早已经派人查过了陆家的底细,因此对于一些在陆家内较为重要的人物,卢泉记得十分清楚。
“我听闻当初陆家可是冒着新东林党内不少的流言蜚语,咬着牙答应了苏策会妥善照顾所有辽东籍倭区锦衣卫的家眷和返乡的伤退老卒,这才将他推上了副千户的位置。只可惜这位陆少爷的运气并不好,还在壮年就死在了倭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