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刘典为什么要这么做,丰臣远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三川重工是卖给了整个刘氏门阀,而不是他刘典个人。虽然这场交易是刘典在居中牵线搭桥,但以儒教门阀的规矩,大部分好处还是不会落在他的手中。
可如果他能够将丰臣家族纳入麾下,那情况便会截然不同。
毕竟三川重工目前的核心骨干,几乎都是出自丰臣家族的人。
刘氏就算事后要更换经营人员,但在目前的情况下,一时间也绝对找不到合适的替代人选。
而这点时间差,足够刘典从中吃个盆满钵满。
甚至如果他在刘氏门阀之中运作得当,完全可以借此拿到三川重工的经营权利,只给与家族分红。
只要经营权在手,那盈利还是亏损,岂不就是他刘典的一句话?
而对于丰臣家族来说,他们从此将彻底和刘典绑定,参与到门阀内部更加凶恶的斗争之中。
一个不慎,便是人亡族灭的结果。
可明白归明白,丰臣远疆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回绝的余地。
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如今已经板上钉钉将要升任江户城宣慰使的刘典,有一万种办法整死丰臣家族的子弟。
“我我也一直在忧虑这件事情。”
丰臣远疆强笑道:“所以我这次来见大人您,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
“我希望以后大人能够庇护丰臣家族。”
刘典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先生你是不是忘记了,丰臣家族如今可已经是刘氏的门客。主家庇护门客,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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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是希望从今往后,丰臣家族不光是刘氏的门客,更是您刘大人的私奴。”
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丰臣远疆脸上神色一片颓然,眉宇之间的沟壑越发深陷,整个人苍老枯朽。
“丰臣先生你这是给我出了道难题啊。”
刘典犹豫片刻,这才摆出一副痛下决心的模样:“不过我刘典自入序那天开始,最钦佩的便是有情有义的仁人志士,所以丰臣先生伱这个忙,我帮!”
“丰臣远疆,多谢大人。”
“先生不必客气。我刚才说了,我愿意出手相助,是因为我佩服你的为人。”
刘典表情肃穆,一字一顿:“德川宏志确实是被冤枉的!”
丰臣远疆神色一凛,忙声问道:“大人您有证据?”
“当日江户之乱,我宣慰使衙门也是鸿鹄主要的进攻目标之一,损失惨重。为了能够将幕后真凶缉拿归案,我也一直派人在暗中调查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刘典站起身来,背负双手,来回踱步。
“在锦衣卫宣称德川宏志就是鸿鹄镰仓王的时候,我其实并不同意这个结论。”
刘典黯淡道:“不过先生你也清楚,锦衣卫在倭区一手遮天。有苏策这条恶狗在,即便是我所在刘氏,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颠倒黑白,将整个仁德资本一口鲸吞!”
“倭区苦锦衣卫久已!”
刘典长吟一声,“虽然我没能阻止锦衣卫倒行逆施,但身为儒序中人,我心中一直秉持着‘公义’二字。所以我一直没有放弃调查江户治乱的真相,皇天不负有心人呢,到底还是让我查到了真凶的身份!”
嗡。
无数光线从花厅穹顶上投射下来,在空地处交织出一副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