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何月明脸上惨笑,心中一阵阵发冷,想必何青青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与世宁春宵一度。世宁又是个负责任的人,毁了人家的清白,自然要担起责任来,所以才有了眼下的婚事。他哪里知道自己是被看似单纯无知的何青青算计了。
她想哭,却哭不出来。许世宁见状,紧张地握紧何月明的手,“月明,你原谅我,我不是有心的——”
何月明一把甩开,愤怒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早就提醒过你要跟何青青保持距离。”
现在想来,街坊上那些关于两人亲密的流言,恐怕都是真的。一个巴掌拍不响,事情走到如今这一步,除了何青青有意外,也跟世宁平日的怜香惜玉脱不了关系。
何月明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站起来就要走,许世宁赶紧一把搂住她的腰,涕泪交流,声嘶力竭道,“月明,求你别走,我好不容易才梦见你,求你了!”
他的痛苦是真的,他的眼泪也是真的。可惜,从今以后,两人再无交集。
何月明缓慢却坚定地一根一根掰开许世宁的手指,低声道,“世宁,我们缘分已尽,以后不必再念着我。”
许世宁激动起来,“月明——”
“听我说完。这门婚事你尽量退掉,何家现在妖邪盘踞,凶险得很,你搅进去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对了,你后来有没有再见到那个女人?”
许世宁疑惑道,“哪个女人?”
何月明正想提醒他是当时守在何老爷身边的那个艳丽陌生女人,这时外面的丫鬟听到了响动,试探地叫了一声少爷,准备推门而入。何月明当机立断,一掌劈在许世宁后颈上,许世宁晕了过去。
等丫鬟进来时,房间里已不见何月明的踪影。许世宁身上的被子滑落一半在地上,她赶紧捡起被子给许世宁盖上。
迷迷蒙蒙中,许世宁又做梦了,只不过这一次他梦见了何青青。
何青青在他面前轻解衣裳,雪白的酥胸半露,又娇又羞地抬起半张俏脸,偷偷看他。
许世宁呼吸开始变得浑浊粗重。
……
何月明快步回到酒楼中,给自己倒了杯茶平复起伏的心绪。茶水冷浸浸的,透心凉,倒是让她冷静了不少。
丛山深笑嘻嘻地说,“你刚才冲动了。”
何青青是何家人,许世宁这几年又跟何青青走得近,搞不好两个人都已经被替换掉。刚才何月明在他面前提起那个女人,他明早醒来万一回过味,前去通风报信,想来那神秘女人必能猜到其中有问题。
何月明平时再冷静,再克制,毕竟是个刚刚成年的少女,做事难免有一时冲动的时候,闻言顿时后悔起来,喃喃道,“那怎么办?”
“世宁应该没有被替换吧,感觉不像。”
她心乱如麻,自我安慰,却越发担忧这种可能性,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
丛山深心中暗暗得意。事实上,刚才离开许府之前,丛山深不仅抹掉了对方今晚的记忆,还顺手附赠了许世宁一个春梦。想必过不了多久,许世宁就会迫不及待地迎娶何青青了。
想到何月明到时沮丧难过的样子,丛山深心里一阵舒畅,美滋滋地睡着了。
******
翌日,何月明便顶着两个没睡好的黑眼圈,在王牙婆的生拉硬拽下出了酒楼,去看房子。
因为丛山深的话,何月明担心许世宁被替换的可能性,唯恐那个神秘女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一路都是心惊胆战,格外谨慎。看了整整一天,都没看到个满意的房子,丛山深欣赏够了她的焦虑,才慢条斯理地表示自己已经抹掉了许世宁的记忆。
何月明闻言又惊又喜,也顾不得计较他的行为,总算松了口气。眼见天色已晚,夕阳沉沉,还没找到合意的房子,王牙婆只当她太挑剔,面色开始变得不满,这时丛山深突然出声道,“哎呀呀,那栋宅子不错,我喜欢。”
何月明闻声看向不远处的宅子。还挺大,破破烂烂的,门前积了厚厚一层灰,显见很久没有人住过。即使有夕阳暖黄的光照过来,整个房子依然显得阴沉恐怖,无端端让人从背脊处生出冷汗。
何月明便问王牙婆,“这房子怎么租的?”
正在前面疾步快走的王牙婆一愣,转过头来。她原本是带何月明去看路尽头拐角后的一处房子,这里只是路过而已,没想到面前这个挑剔的小伙子竟然看中此处,当即面色煞白,摇头如拨浪鼓般,“不行不行,这个房子不能住。”
“这个房子啊,闹鬼。”
说到闹鬼,王牙婆不自觉放轻了声音,神情也警惕地朝老房子里瞄了好几眼,像是担心里面随时会跳出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