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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第1页）

她说着，皇后娘娘眼角就有了水光闪现。还能流眼泪就好……十一娘暂松一口气，然后跪了下去：&ldo;都是臣妾胡言乱语，惹娘娘伤心了！&rdo;又道，&ldo;要是让侯爷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多难过。&rdo;皇后娘娘望着她，没有做声。十一娘却没有时间和她相对无言。跪着道：&ldo;我来的时候，侯爷让我给您带话。说，您想怎样就怎样，不必有其他顾忌。他既是臣子，更是您的同胞弟弟，纵然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您一句话，他都会照您的意思办的。&rdo;皇后娘娘的目光渐渐炙热如火，盯着她道：&ldo;我要是让他帮我杀人呢？&rdo;十一娘定定地回望着皇后娘娘，神色安祥平和，好像皇后娘娘是在问&ldo;今天天气如何&rdo;般的从容回答道：&ldo;侯爷说，他手下既有猛士也有谋士。不管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只管让臣妾带个口讯去即可。他们家虽然借着内务府赚得盆满钵满，富甲天下，可我们徐家也不是吃素的。赚钱比不上，断那些人的来路，一拍二散的事却也不难办到。&rdo;皇后娘娘听着半晌没有做声，眼角却有晶莹的泪水。&ldo;四弟，还是那副拗脾气。&rdo;说着，已泪如雨落，&ldo;你跟他说，让他别乱来。&rdo;泣道，&ldo;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们是那瓦罐，我胞弟却是那细瓷，碰坏了他们赔不起。皇上现在只是顾着当年之恩……可虎毒不食子。皇上自有定夺。万不可坏了皇上的大局。让仇者笑，亲者痛。&rdo;十一娘错愕地望着皇后娘娘。她以为自己还要废很多的口舌。没想到……皇后娘娘心里应该很清楚吧！她要的只是一个让自己扭转心态的台阶和契机而已！皇后娘娘望着十一娘眼底的意外，知道自己的转变让十一娘很吃惊。她心里不由隐隐作痛。可又有些欣慰。十一娘说的是真话。而不是受命来试探她……四弟没变。还和以前一样。她脸上就绽开了一个笑容。在满是泪水的面孔上，显得那样凄楚。十一娘看着眼一涩，泪水忍不住就充满了眼眶。……两人无声地哭了一场，出来眼睛都红红的。太后娘娘眼底游离着困疑，笑道：&ldo;这是什么了？我们的永平侯夫人怎么惹皇后娘娘伤心了？&rdo;皇后听着眼泪就又落了下来：&ldo;也不知怎地，侯爷的子嗣就那样的艰难！&rdo;太后娘娘听着目光就恢复了原来的愉悦：&ldo;侯爷夫人这不是年纪还小吗？过几年就好了，皇后娘娘要是实在担心。我看，明年春天选秀，不如奏请了皇上，从中挑几个姿色出众的送给侯爷。想来后年开春太夫人就有孙子抱了！&rdo;十一娘听着强压着心底的吃惊，低着头不做声──这里上有皇后娘娘，下有太夫人，还轮不到她发言。皇后娘娘听着长长地叹气：&ldo;到底不是嫡出，再多也没有用！&rdo;太后娘娘怔忡。皇后娘娘已对太夫人道：&ldo;时候不早了，等会皇上会来用膳，我就不留您了。&rdo;太夫人不动声色地起身，和十一娘行礼退下。出了宫上了马车，太夫人才低声地道：&ldo;皇后娘娘和你都说了些什么？&rdo;十一娘简洁地把两人的对话告诉了太夫人：&ldo;……这样大的事，娘娘不免偶有彷徨。还请娘不要怪我自作主张。&rdo;她有些不安地望着太夫人。太夫人就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ldo;你说的很好。只是要记得，言多必失。以后不要再这样冒险了。&rdo;毕竟只有十四岁，一出手就说服了皇后娘娘，以后心里不免生出骄纵来，对她以后不好。十一娘见太夫人没有责怪，大大松了口气。自己这番行事毕竟是没有经过同意的……念头转过，车已行至徐府垂花门前，两人换了青帷小油车去了太夫人那里，三爷、五爷、二夫人、三夫人和五夫人早已在等。看见两人，纷纷围上前。三夫人更是急切地道：&ldo;皇后娘娘怎样了？&rdo;太夫人答非所问，道：&ldo;都坐下来说话吧！&rdo;又对十一娘道，&ldo;你也回去换件衣裳。&rdo;然后由杜妈妈扶着进内室更衣去了。众人就全望向了十一娘。太夫人没有开口说话，她哪有资格说什么。这一刻，她很感激太夫人让她回屋换件衣裳，避免被这些人围堵着问情况。十一娘朝屋里的人福了福，转身回了自己屋子。没想到徐令宜在屋里等她。她立刻将去宫里的情况简明地告诉了徐令宜。徐令宜听完挑了挑眉：&ldo;你好大胆子。竟然敢说皇后娘娘让我怎样就怎样！她要是真让我去杀了太后，难道我还真的去杀了不成？&rdo;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徐家有胸有丘壑的二夫人，聪明伶俐的五夫人，还有沉稳忠厚的三爷，现在又解决了皇后娘娘的心病，要是大家能拧在一块，纵有惊风骇雨，相信徐府也能度过难关。十一娘心情大好。自己都知道，徐令宜难道还不知道？她觉得徐令宜心情也应该不错才是。这样说，十之八九是和自己开玩笑。因此璨然一笑：&ldo;侯爷文韬武略，又义薄云天，想来这点小事难不倒您！&rdo;徐令宜听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人，板了脸还真能吓人！好在自己不是被吓大的……十一娘看着不由抿着嘴笑起来。&ldo;快去更衣，&rdo;徐令宜眼中带笑地望着妻子，&ldo;我们好一起去娘那里。&rdo;十一娘福了福，由滨菊服侍去了净房，收拾妥当和徐令宜去了太夫人那里。太夫人刚出净房，正由三夫人服侍着喝茶，见两人进来，叫小丫鬟加两把椅子，大家重新按长幼坐下，小丫鬟给徐令宜和十一娘上了茶，太夫人这才道：&ldo;大家不用担心，皇后娘娘只是偶染风寒。如今已大好。&rdo;在座的都是人精，没有一个人相信，反而脸上都露出几份紧张来。十一娘看着不由微微叹气。二夫人听着就笑着站了起来：&ldo;娘一大早进宫去看皇后娘娘，想必也累了。既然皇后娘娘没事，那我们就退下吧！&rdo;太夫人微微点头。三夫人看着眉宇间就露出几分急切来。她忙朝着对面三爷使了个眼色。三爷看着微微蹙眉，侧过脸去。再看其他人，俱已站起身来。她咬了咬牙，大声道：&ldo;等一等。&rdo;屋里的人都吃惊地望着三夫人。三爷更是朝着三夫人直摇头。三夫人看得分明，可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索性硬着头皮道：&ldo;娘，俭哥儿翻过年来就十二岁了。我想，是不是要在外院给他单独开个院子……&rdo;说着，有些怯生生地望了太夫人一眼，&ldo;当年俭哥儿是出水痘，我心痛他，所以留了一年。如今他年纪渐长，内院又有贞姐儿。再留就不太好了。&rdo;太夫人沉吟道：&ldo;你说的也对。俭哥儿年纪不小了，是应该单独开个院子了……&rdo;三夫人听着脸色不由一白。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什么，虽然没有人对她明言，她隐隐也猜到了些。今天太夫人进了宫，她趁着这机会回了一趟娘家，和娘家的大嫂说了说家里的事，大嫂告诉了她很多事。对徐家眼前的困境她就更清楚了。她原还想再等等看，可现在看来，却是等不得了。三夫人明着是提徐嗣俭单独开院的事，实际上是在问三爷还能不能外放──如果开春就外放，自然也就不用兴师动众地在外院给徐嗣俭再置个院子；如果不能外放，以徐嗣俭的年纪，肯定是不能再留在内院了。这个时候问这样的话……很不合时宜……念头一闪，十一娘已明白三夫人的意思。她忙偷偷地拉了拉徐令宜的衣角。徐令宜听三夫人这么一说，也有些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太夫人正和她说话，他不便cha嘴。此刻十一娘把他的衣袖一拉，他不由在心里微微一笑。十一娘好像越来越伶俐了……他想着，反臂捉住了正拉着他衣角的那只手。十一娘很是意外，继而很是尴尬。他这是什么意思？要是让太夫人看见了怎么得了？忙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他紧紧地攥着，抽了几次也没有抽回来，正急着，却听见徐令宜声音平静地道：&ldo;娘，我看这件事到时候再商量吧！这眼看着要过年了，事情又多又杂的。&rdo;听见徐令宜开口，大家的目光都望了过来。十一娘见了忙面带笑容，端庄地站在徐令宜的身后，任他攥着自己的手。徐令宜的话无疑是在告诉他们，这件事还有转机。三爷和三夫人听着都目光一亮，三夫人立刻笑容满面：&ldo;侯爷都这样说，那我们就听侯爷的了。&rdo;徐令宜微微一笑，快速地松开了攥着十一娘的手，然后掸了掸衣襟，淡淡地吩咐十一娘：&ldo;我们先回去，娘也好早点歇下。&rdo;说着，昂首走了出去。十一娘忙朝着屋里的人福了福，匆匆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