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父,凌将军,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云辛震惊,这两位大家长也不知道在门口围观了多久,又都看到了些什么,他赶紧反省自己过去的半小时到一小时,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等意识到自己的过度反应后,宋云辛:
可是没办法啊,在凌冽面前他真的很难表现得从容。
而且他们显然示意过,不然来来回回负责上菜的仆虫那么多,早就打招呼暴露了。
——难道又是什么新的考核项目?宋云辛战战兢兢。
凌冽几乎目睹了他们做饭的整个后半程——表面上忙得转圈圈实则游刃有余的宋小世子,以及亦步亦趋跟在小世子身后,牙膏似的挤一下才知道该怎么动一下的,自家笨拙小雌子。
这个画面怪好笑,也怪温馨。
凌冽陷入了沉思。
他见识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狠烈阴鸷的凌舒,也见过脱离战场后沉稳淡漠,疏离寡言的凌舒。眼前这个显得手足无措,却充满烟火气息的凌舒,是他从来未曾见过的——但也是最生动的。
凌冽突然释然了:其实,只要宋云辛爱着凌舒,对凌舒好,就足够了。至于他如何对待其他的虫,恶劣到何种程度,于他又有什么关系。
“雌父?”一直到凌舒走进,担心地叫了他两声,凌冽才回过神来。
看着满头大汗却甘之如饴的凌舒,凌冽笑了笑:“都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凌舒沉默,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道菜说起好——因为都是他超级爱吃的,憋了半天,才回到:“很多,很多好吃的。”
自家小雌子对吃的很挑剔这点,凌冽还是略知一二——毕竟之前都把好脾气的杨承气到差点罢工。
所以他能看得上眼的绝对不会差,凌冽拍了拍凌舒的肩:“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吧,辛苦你了。”
说罢,他看向了凌舒身旁的宋云辛:“宋小世子也是,辛苦了。”
一见到凌冽就如履薄冰的宋云辛忙回到:“不辛苦不辛苦,希望能合凌将军胃口才好。”
凌冽颔首,先一步转身离开了厨房。
宋云辛松了口气。
见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凌舒来到他跟前,安慰道:“雌父若是不认可你今晚不会上门赴宴的,世子殿下大可放
心。”
宋云辛抓住了凌舒给他擦汗的手,握在手里,扣着他手上的茧子玩:“我忍不住紧张嘛。”
凌舒被宋云辛挠得痒痒的,一下一下弯着手指,却还是忍住了没挣脱。
宋云辛见他手指一抽一抽的怪有意思,哈哈大笑两声,挠得更起劲了,还明知故问:“痒吗?”
凌舒强自镇定,面不改色:“有点。”
宋云辛更乐了。
刮着刮着,宋云辛就不禁想到了这些茧子的来源他乐不起来了,神情也变得严肃。
他将凌舒的手指一根一根曲向掌心,摆弄出一个虚握成拳的样子,牢牢握住了每根手指根部的“军功章”,再联想到现在凌舒被停职的遭遇,心疼地抬起头:“委屈你了。”
凌舒楞了一下。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凌舒对于停职这个结果的处理确实一直都很沮丧。倒不是他有多贪恋少将军这个职衔,但是军队,却是他自出生以来呆得最久的地方。他熟悉,依赖,更喜欢那里,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军队待着会让他感觉比家里还自在。
停职后,有同僚给他打过气,说这种现状只是暂时的,让他就当给自己放个小假,该吃吃该玩玩,甚至还为他能摆脱艰难的军旅生活表达过艳羡;也有下属给他表忠心,泪眼婆娑说要等他回来,还说要联名上奏。
他们安慰他,纾解他,帮助他,却没有一只虫像世子殿下这样感同身受的心疼他。
所以他一贯以为,有这样支持他的同僚和下属们在,自己的情绪得到了最大满足,他的愤懑他的不甘他的恼怒都得到了良好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