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岳棠自始至终没把自己看得太高,不认为自己有那等逆天的本领,但是话到这份上,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应诺道:
“若有那一日,也不能说是我实现了那则预言,因为我走在很多人铺就的前路
上。”
朱雀星君、烛九阴大神、墨阳剑仙……
这许许多多的应劫之人。
还有青女、符节……
这无数不曾出现在神光镜上的名字,他们也非常重要。
天庭气数已尽,大劫将至。
想要力挽狂澜,一手回天,非得改天换地不可,而再造乾坤这种事,从来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在我飞升之前不是,飞升之后亦不是。”
岳棠不会脑子一热,抢过重担挑在肩上,还洋洋自得,自诩不凡。
他只感到一股让他窒息的巨大压力。
还有无处可退,也不可能退的决然。
——走在前路上的人,已经付出了很多。
也许他们没有跟岳棠一样的想法,也许他们只是想要反抗天庭的暴虐残杀。
也许他们只是不甘心,还想要争权夺势。
但也有人看透了天庭华美庄严表象下的丑恶腐朽,为了三界最后一份可能的希望,慨然赴死。
他们所思不同,然而所做趋同,就这样一点一滴的累积,最终成为铺设在岳棠眼前的一条路。
坎坷、危险、幽暗,看不清前路。
可它是一条路,至少前面几步都可以稳当行走。
所以——
“没有灭世的妖孽,亦没有改天换地的神灵,即使预言之人是一个生来就有莫大神通的天神或魔头,一切也绝非挥手可成。”
岳棠看着嘴巴微张、满脸惊容的符节,沉声说:
“其实那个人不一定是我,我也不在乎他是谁,我相信前辈跟我一样,只要‘他’愿意踏上这条路,这就够了。”
人间,骨岛。
墨绿毒雾与灰色尸气纠缠着,在海上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远看令人闻风丧胆。
近看……可能更吓人了。
由南疆巫傩、修士亡魂控制的活尸大军正在集结。
浩浩荡荡的阵势,堪比地府鬼军的浓密黑云。
困在九重环礁上干苦力的阶下囚们,那些之前被抓的妖怪与修士浑身战栗,天灵盖发凉。
“这又是要去讨伐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