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茹茵还没体会这到底能喜悦多少,德妃先掐着时间来道贺了。就是这凤印送过来的下午,德妃还带着贺礼前来的,就差没有给她行皇后礼,蒋茹茵第一次知道,德妃对皇后的恨意,竟然会这么深。“我知道你不是个会落井下石的人,告诉你也无妨。”德妃自然觉得痛快,皇后永禁足为留王祈福,这是她这么久以来听过的最痛快人心的事了,“冤冤相报,赵家的所作所为,这全都报应到留王身上了,她活该!”德妃的神情有一瞬的狠毒,随即看着蒋茹茵笑了,笑的有些解气,“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小产么。”德妃这么一开口,蒋茹茵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德妃点点头,“是,起初我只是怀疑,我从小身子就很好,那一次太医说体寒的时候我就不愿意相信,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小产了两次,而当时太子府就仅有太孙一个人,几年内都没有所出,我知道你进府的时候对此也产生过疑虑,所以你月事中所有的调养品,都是自己的人经手,并不由膳房那里的人送过来。”“那次小产后,我所有月事中的补品都是我身边的人拿了药材炖煮的,这足足养了三四年,身子才养好。”德妃哼笑道,“后来赵小仪的事情一出,赵夫人对府中妾室下什么祖传避子药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所谓的查不出来,不就是当初潜邸中我这样的情况么,我也好,秦婕妤也好,王淑华也好,还有淑妃,哪一个没有被她下过药。”后来之所以金昭媛和过去的叶淑容能有身孕,是因为德妃小产之后,皇后怕了,收手了,所以才有她们这机会。蒋茹茵进府的时候看到仅有太孙一个孩子时就有些防备,所以才没有碰过膳房里送来的月事补品,包括后来这些汤药都是青冬经手。“你知道,为何不告知皇上。”德妃笑了,“我没她狠心,我也做不出拿赵家无数人的性命来祭我孩子的在天之灵,留王从出生就身子虚弱,到现在死去就是她最好的报应了,凭借赵家,当初有了个太子妃就跳脚成那样,才多少年的底蕴,如今还不是要没落,我在想,皇上连留王的最后一眼都没让她去看,她在景仁宫中,心里到底是悔恨还是不满。”末了,德妃眼底一抹讽刺,“也许她不会悔恨,她只会觉得当初做的还不够狠,计划不够周全,否则留王一死,她手上还有五皇子,或者说,留王如果有孩子,她这还是机会满满。”德妃这怨恨真的是积累了很多年了,皇后口口声声的姐妹情分,到底是当初德妃还念在出嫁前十来年的情分才没有和皇上说出来,念旧情的不是皇后,是她才是。蒋茹茵看着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德妃的手有些颤抖。随后,德妃轻轻道,“皇上还不知道这件事。”“他应该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今天就没有赵家存在了。德妃抬起头,看着她说道,“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就算是株连赵家九族,也不能挽回过去,赵家现在已经是这样了,知道了不是徒增悲伤么。”听着德妃语气里这冒出来的同情之意,蒋茹茵忽然觉得微妙的很。☆、182二皇子大婚夜里苏谦阳过来,蒋茹茵看他神情有些憔悴,让青冬去煮了一壶安神茶过来,“皇上也别太难过了,身子为重。”苏谦阳拉过她,“你也别忙了,来朕这边坐着。”蒋茹茵坐下,苏谦阳捏了捏她的手,说的有些抱歉,“朕还欠你。”“皇上不欠臣妾什么。”蒋茹茵摇摇头,给他倒了一杯茶。“朕把凤印交给你,把后宫交给你,可还欠你这个位子。”苏谦阳叹了一声,“诸事难全,是朕要的太多了。”蒋茹茵把杯子递给他,不语。“如今才是大事开端。”苏谦阳喝下茶,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蒋大学士这一病恙,抱病的日子可有些久了。”蒋茹茵神情一顿,末了,神情不变,“父亲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不过如今正值用人之际,蒋家自然愿意倾力相助皇上。”这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蒋大学士故意抱病,苏谦阳准了,蒋家一门上下,丁忧期过了还不官复,苏谦阳也让他们拖着,如今留王去世,太子之位悬空,朝堂之上随时都是风云即便,该回来的,就该回来了。说的再明白点就没有意思了,二皇子即将大婚,如今太子之位悬空,就是各显神通的时候,支持谁,想拉谁下马,暗地里早就已经掐起来。“程太傅年事已高,朕让程少傅进宫教导洐儿,如今宫外未必太平,让他不要再去程府了。”苏谦阳直接让程少傅入宫,当初容哥儿还有两个伴读的,如今都已经要到入翰林院的时候,封晋侯府和程家,算上和蒋家的关系,这已经很明显的立足在了成王身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