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个人的心意从来都不是最紧要的,整个赵氏能否过得好才是。
哪怕出身名门,哪怕品貌可堪,她的命和那些所谓的卑贱之人也并无什么两样。命运如何,都在旁人转念之间。她不过是家族手里一枚可用的棋子,说她和堂姐姐妹情深,那她就要入宫,说她心慕陛下,那她就得心慕陛下,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毕竟,在他们眼里,有堂姐照拂,有赵家做后盾,入宫为嫔为妃才是最好的出路。
天下男子,又有谁能比陛下更尊贵?
其实宁贵人不是不知道家中的考量,也不是不愿意入宫。
她也清楚,自己和皇后身上都流着赵氏的血,她们的利益死生相关,哪怕她和皇后之间差了十几岁,根本没什么姐妹情谊,但她们身后都是赵氏,都有父母亲人,不论如何,她们一定是站在同一阵营的。
宁贵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争宠,得宠,生子,晋位,成为宫里另一个高位。
她也会这么做。
但她还是有些不甘。
不甘心真的一辈子乖乖听话做个傀儡,不甘心事事都要听人摆布。
就算她只能走上这条路,那她也想用她自己的节奏和方式,而不是事事都听皇后的。
如今陛下才给了棠昭媛协理后宫的权利,又借机给她晋位份,这说明陛下眼下正是对她上心的时候,她在这个节骨眼去争宠,不光会碍了棠昭媛的眼,也会碍了陛下的眼,何必呢?
再说了,非得要赶在新人入宫之前得宠才算好吗?
若想趁乱而起,非得打破了如今这个双方对峙的局面才行,如今静待机会才是正理。
既然都是为了赵氏的荣耀,只要核心不变,具体怎么做,她那堂姐也管不着。
雪不知不觉的停了,宁贵人一抬头,竟然已经走到了长乐宫门口,长乐宫的紫金门匾上积了些许雪花,让她很想伸出手抚一抚。
旁边的未央宫内隐隐传来说笑声,是陛下和棠昭媛。
处理完纯才人的事后,陛下就牵着棠昭媛回宫继续过生辰去了。
见小主驻足,饮夏小声问:“小主,方才皇后娘娘说,您要在这个时候得宠,争取恩宠越过明年入宫的新人。您可要借机求见陛下?若是说想给昭媛娘娘贺寿,许也说得过去吧?”
宁贵人收回思绪,淡淡看了饮夏一眼:“你当陛下和棠昭媛都是傻子,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