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在较劲的二人无可左右。
正在这时,殿外传事,说铎戌还朝交令。
赵晟迟疑片刻还是道:“让他上来。”
铎戌风尘仆仆,大步上殿,行礼之后,赵晟问:“招安的山匪安置了吗?”
结果铎戌躬身大礼,手捧政令:“奴才有负圣恩。”
“讲完,别让朕一句句问你!”赵晟脸色铁青。
铎戌赶快道:“奴才领命在瞻天道尽头与常老将军汇合交接,老将军前脚带人转还幽州,招安山匪便发生暴乱,局面迅速失控,只得……武力压制,最后尽数斩杀。尸身原地掩埋了。”
李爻听到“尽数斩杀”四字,眼前猛地花了,幸亏他是坐着才没踉跄,不动声色地阖了阖眼,恍惚劲儿瞬间过去了。
他悲愤交加地想:紧赶慢赶,还是没拦住赵晟朝令夕改。
所谓暴乱是否真如铎戌所述,根本不用找谁问,瞻天道埋尸之处尽是证据。
赵晟听罢一脸不屑:“罢了,本也不是善类。传令给常老将军,让他看好了流民,莫要再生乱。”
这话说完,殿上寂静一片。
李爻看向郑铮,盼着他跟皇上顶牛的劲头子能淡下去,使劲儿冲他使眼色,可老头熟视无睹,定声道:“陛下,老臣刚才说无论如何都会回来,是因为有三件事情要向陛下交代清楚。”
赵晟冷冷道:“老师说吧,朕听着呢。”
老大人慢慢站起来了,站在当殿顶天立地:“第一件事,老臣确实动用了信安城春衫桂水阁的赃款,当初灾建事急、朝廷拨款迟迟不到,臣不忍看建地多次坍塌、劳工次次豁出命去为社稷拓基,共用银子三万四千八十一两,依照晋律可灭老臣六族。臣孤老头子一个,一人赴死,全家干净,很是为天家省刀片!”
赵晟眼角一抽:“此事朕已经说过不再追究,第二件呢?”
李爻听皇上没在这件事上出尔反尔,稍微松一口气。
郑铮又道:“第二件事,二殿下是陛下巡游时幸民间秀女所生,据说那秀女是皇后娘娘远亲,才得陛下垂青,可她后来死得蹊跷,二殿下得皇后娘娘教养得再好,也不能承袭大统。”
此言一出,朝上群臣噤若寒蝉,目露贼光,偷眼看皇上。
郑铮当然不会因为赵屹是秀女所生就说他不能承袭大统,明显是话里有话。
赵晟即刻脸面发绿:“老师所言何意,说清楚。”
苏禾暗暗恨得牙痒痒,国本之事,一旦存疑,想翻盘就难了。
他不做声,想听郑铮知道多少——对方不可能有证据,当年之事做得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