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哪里是掌武令?
那是真真切切一只人手!
断腕处还带着血。
“拿好。”赵晟笑眯眯的。
他说着话,还在四场八开的衣裳里乱掏,显然人手刚刚被他揣在怀里。
不等群臣看清兄弟二人当殿“授令”的勾当,那过于宽大的衣裳里又有东西滚落,浑圆的一团,好像是个皮球,“骨碌骨碌”眨眼跑好远。
“人——人头——!”不知是谁御前失仪大喊。
旋即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皮球”上。
那是个人头!
停在大殿当中,一双死不瞑目的眼,定定瞪着殿门外的响晴白日。
又不知是哪个官“嗷——”一嗓子打破了沉寂。
满殿皆惊,蛤(fpb)蟆吵坑。
糟乱中,赵晟急向人头追去,腿不利索,自拌自脚一个马趴摔在地上。
他索性不起来了,深得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开始蛄蛹之精髓,手脚并用地爬到人头跟前,把人头抱起来,入怀深情款款地嘟囔:“仙官,昨日是你告知朕真相,又要与朕共赴巫山,今日怎么就要离朕而去了……”
话说到这,他如在无人之境,向那死人头吻了上去。
此时,已有臣子看清那脑袋是赵晟后宫一个以色恃宠的小郎君的。
离皇上近的数名官员更是闻见,皇上衣裳的香味底子里分明透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日之后,辰王只得与都城武将匀称兵力,临时拼凑出一支不足两万人的队伍往信安城进发。
同时,“皇上疯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出邺阳,一道往信安去了。
桃李
《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信安作为一座独立城池,从鹿角木到狼牙拍、火炮应有尽有。
羯人想在短时间内攻下信安是很难的,所以只有围城。
数日前,景平伐谋,破了搁古对南晋的虎视眈眈;
眼下,李爻便伐交,彻底断了搁古与羯人莫名其妙的牵连。
搁古王室的成分是族和教,都是大奴隶主,蛮武杀伐、暴政愚民的手段非常直白,面对李爻这种打也不好打,耍心眼又耍不过的对手,委实挠头。
乱局一团中,李爻硬气十足的国书起了作用。
大王子收信之后即刻亲自率兵在鄯庸关的羯军背后叫阵,要求羯人日落之前交出二王子奥单,退兵离开鄯庸关外,否则就开战。
紧跟着,出人预料的一幕出现了,羯人的数位带兵将领虽然奉奥单为统帅,却不知道他是逃狱出搁古的。
眼下几人得知真相,便知曾经两国约定的承诺必不能实现了,单论兵力,前有晋军,后是搁古,想都不多想即刻做识时务的俊杰,“哗变叛帅”将奥单踹出阵营,扭头扯呼另做打算了。
大王子没有着急退兵,带小队骑军押着奥单推进到鄯庸关下,在那片曾经厮杀染血的土地上,列阵唱诵了一段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