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阿不……”小庞什么都好,就是结巴,越着急越结巴。
李爻让他逗乐了:“别急,一句一句说,还以为你骂我是王八呢。”
他私下平易,时常没溜儿,小庞也跟着笑了,缓平气息道:“王……王爷……不是卫将军,是……阿是……是松钗姑娘。”
更没头没尾了。
李爻好脾气也有点着急,好在又有人来:“王爷、贺大人,我进来了。”
是松钗来了。
很奇怪。
她和景平刚刚同在屋里,景平现在都快动不了了,她还是没事人一样。
松钗从小庞手里拿过小瓶:“这是我在西域机缘得到的药,贺大夫试试。”
经松钗叙述,她在西域有过一段奇遇,得到西域王室一种秘传之毒的解药。
那毒名“悲酥清风”(※),无色无味,闻之即中,内力越深,中毒越深。
这回的毒气,虽然与那悲酥清风不尽相同,原理却似是差不多。
景平心道:看来真亏了我自封穴道。但松钗先生为何半点事都没有,她气息凝聚,半点不散,不似是没有内力之人。
松钗见他面露疑色,笑道:“我的状况比较复杂,往后若得空,再说予你听。”她将小瓶子拿到景平面前,拔开盖子凑到他鼻尖下。
景平知道有些解药不需口服,遂深吸一口气。
……
我滴个天妈嘞!
这一鼻子下去,景平仿佛一脑袋扎进陈坛粪坑,且那坑里还混合了酸馊之气。
他抬手掐鼻子,眼看脸绿,是要吐了。
就连李爻都从一旁蹦起来躲好远,骂道:“这是解药吗?这是毒药吧!”
话音落,见松钗眉眼含笑,看着二人——景平在不经意间好了很多。
那股直冲顶梁门的臭气似乎把他身上的酸酥之感一锤子敲破,现在他只觉得无力,已经没有拎不起个儿的瘫软之感了。
李爻见之放心,笑着柔声对景平道:“那你再歇会儿,我去会会那俩货。”
天气还冷,李爻回自己房间换了身衣裳。
一身暗灰色袍子,袍角卷了金线,外氅领口一圈风毛,衬得他肤色发惨,但他自带着股世家公子的矜贵,穿战甲时能掩去,换上贵士衣裳,顿时全显露出来了。
驿馆是个六进院子,李爻和景平住在第三进,那俩牵机处的探子被带去了六进院的空屋。
屋门口,内侍庭和避役司都有人在,见他来了纷纷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