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爻把手往外抽。
景平早有预料,一双爪子跟黏在人家手上一样。
李爻一抽不成抖楞着来第二回,但这么一来,似是扯了景平的伤口,景平“嘶”声抽一口凉气,皱了眉。
李爻果然不敢动了:“撒手!”
景平变回那张木讷的脸:“一个穴位揉二百下,你刚才扯得我数乱了,现在从头来。”
李爻彻底无语,这臭小子持伤耍赖,自己曾经引以为傲、蒸不熟煮不烂的那点风骨撑起的厚脸皮,被这小王八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简直无处伸冤。
滚刀肉技能已然青出于蓝,学会徒弟,愁死师父。
他正酝酿怎么反击呢,有人轻声敲门。
李爻看景平,后者终于松手了。
他起身开门,天光扑进屋里。
门口是卫满。
李爻有火没处发,脸挂了层霜,把卫满吓一跳:“王……王爷……阳剑王和王女都来了,在前面等着呢,说连夜彻查,要对昨天的事有个交代。”
李爻二话不说,迈步往外走。
卫满下意识扭头跟上,顿挫间往屋里瞄一眼——贺大夫怎么样了?
景平正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把面具戴上想下地,但看模样还是有点头重脚轻。
这么一来,卫满不知该顾哪头了,低呼一声“王爷”,见李爻充耳不闻,头都不回,心下不解:王爷跟贺大夫感情不是很好么,怎么甩下人家自己跑了?
但显然,看李爻腿脚利索,走得“愤然”,现在是贺大夫更需要帮衬……
卫将军一时顾了篱笆倒了墙。
景平见他在门口转圈,实在好笑,道:“卫将军先去吧,我不碍事,慢慢过去就好。”
卫满粗咧咧的,也已经察觉出李爻气场不对了,劝慰景平道:“王爷这是急着给您出气去呢。”
“一大半是让我气的。”景平声音淡淡的,表情比寻常时候都柔和。
啊……?
卫满接不上话了,挠挠脑袋,虚扶着他,也往前面去了。
驿站大堂。
王上、王女都在,身边有个被绑了双手的女官。
李爻沉着脸,正堂站定不说话。
阁逻玉上前,端正行了礼:“王爷对不住,是我治下不严,才出了这样的事。”
王爷有君子之风,不惯对女子发火,但这事荒唐,他委实生气,深吸一口气,还是没说话。
“晏初,”阳剑王起身,“事已至此,为表歉意,军备的费用我愿多加一成,算是赔给那位小兄弟的医药钱,他若乐意给你们皇上,是他的忠心,若不愿意,便是本王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