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视线很淡地落在走在最后的易忱面上,停留良久。
后者缓慢地停了脚步。
他的眼角旁,还有一道伤,已经结了痂,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物什划出来的伤。
两人对视着。
突然,易忱沉默而缓慢地垂下头。
草。
程岸敏锐地察觉不对,头皮简直发麻。
这时,钟吟在那头唤了声:“弈年?”
她心中惴惴,几乎觉得林弈年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他太聪明,对于情绪的感知度细腻敏锐到了可怕的程度。
“没事。”林弈年语气还是温和的,眉梢却不见半分笑意,“那我们晚上见。”
说完,他掐断了电话。
下一秒,就在这人来人往的走廊,他两步上前,一把扯住易忱的衣领。
一拳挥了过去。
后者竟也不闪不避,就这么硬生生受了,手背拭去嘴角的血。
旁边传来惊叫。
林弈年置若罔闻,眉目间最后一丝情绪也消失殆尽,拎着他的衣领:“为什么不躲?”
易忱咽下口腔的血腥,两眼黑白分明地回视过去:“继续。”
“我不还手。”
林弈年又是一拳砸过去。
但这一拳打完,那瞬间气血上涌的冲动也随之散尽。
取而代之的,是精疲力竭的无力感,让他几乎恨上自己这种过于敏锐的感知。
人还是活得糊涂点,更幸福。
林弈年很轻地笑了下,松开手。
教学楼的保安姗姗来迟,“诶!怎么回事!”
“没事。”易忱用手擦掉血迹,起身挡在他身前,“兄弟间闹着玩。”
程岸也忙上前说:“对对对,我们室友呢,闹着玩。”
“再闹不该在教学楼这么闹啊!”
“是是是,您教育的是。”
见他们态度良好,保安自然也不愿意揽事,教育了几句,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