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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江深不是没见过像白谨一那样长相极盛的人，但艾来又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好看。他不像是真的，更像是一场虚无缥缈的美梦。&ldo;周洛祥给我看了这孩子的舞。&rdo;艾来开口，声音都跟玉石环佩似的，他看着沈君仪笑起来，&ldo;你找到了一个好苗子。&rdo;沈君仪听到周洛祥的名字不甚好感：&ldo;你提他作什么。&rdo;艾来转过眼，淡淡道：&ldo;早过去的事情，就你还记着。&rdo;沈君仪皱着眉，语气挖苦：&ldo;毕竟有些人记性太差。&rdo;艾来似乎觉得他顽固，不屑的撇了撇嘴，又将帽子重新戴上，他看着几个孩子，语气和蔼：&ldo;我许久没回来了，看看你们进步了多少吧。&rdo;艾来说完这句话，刘星枝和荆落云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刘星枝更是紧张的额上汗都冒了出来，江深一脸不明所以，趴地上热身时小声道：&ldo;二师父一点都不凶啊，说话好温柔。&rdo;荆落云生不如死的看了他一眼，音调比平时还要细柔：&ldo;你等下就知道了……他每回来一次，学校的所有学生都得哭三天。&rdo;江深：&ldo;……？&rdo;刘星枝在一旁黑着脸补充道：&ldo;被他骂哭的。&rdo;荆落云叹了口气：&ldo;祖宗不是白叫的，他真的就是祖宗。&rdo;艾来坐在落地镜前面，他脸上表情始终温温和和的，偶尔与旁边的沈君仪说几句话，江深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可怕的来，直到刘星枝和荆落云先后跳完了各自的部分。&ldo;我五年前就说过你。&rdo;艾来抱着胳膊，目光落在刘星枝脸上，&ldo;落地不要那么重，脚尖要收住，过了五年了，你还是头猪啊？&rdo;刘星枝：&ldo;……&rdo;艾来笑了下：&ldo;不对，猪过了这么多年也该比你记性好了。&rdo;刘星枝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低头挨训，荆落云自身难保一般的瑟瑟发抖，爱莫能助。骂完了刘星枝艾来继续骂荆落云，从&ldo;腰不够软&rdo;骂道&ldo;跳舞像个提线木偶莫得感情&rdo;，他最后似乎骂累了，差使着沈君仪去给自己倒茶。&ldo;江深。&rdo;艾来淡淡道，&ldo;该你了。&rdo;前面师兄师姐被骂这么惨，江深就没抱希望自己能躲过去，他硬着头皮摆好姿势，音乐响起时倒是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只不过才跳了一个小节，艾来就叫了停。江深喘着气，没明白自己哪儿跳错了。艾来眯着眼盯住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道：&ldo;你是失恋了吗？跳出这种傻逼玩意儿？&rdo;江深：&ldo;……&rdo;他们所有人都低估了艾来的骂人能力。祖宗不跳舞，祖宗只骂人。未来大概有大半月，五楼都充斥着艾来360°立体环绕式不间断不重复的机关枪骂人模式，所有人都活在高压之下，每天就是练功排演挨骂，循环往复永不超生。终于在一天快结束时，师兄姐弟三人都跟死了机似的，头对着头，躺在舞蹈房的地板上。刘星枝苦不堪言：&ldo;他这次为什么呆那么久？什么时候走？&rdo;荆落云面朝天躺着，气都要断了，幽幽道：&ldo;祖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rdo;当然其中最惨的是江深，几乎每天都要被艾来追着问&ldo;你还失恋呢？&rdo;&ldo;你暗恋谁呢？&rdo;&ldo;告白了吗？&rdo;&ldo;还没追到吗？你怎么这么没用？&rdo;，搞到后来师兄师姐都看不过去了，私底下悄悄问他：&ldo;你天鹅湖跳了没啊？&rdo;江深趴地板上不想动，过了半天才瓮声瓮气道：&ldo;我大概跳不了了……&rdo;刘星枝扭过脑袋看他：&ldo;为什么？人家已经不要你了？&rdo;江深垂着眼，可怜兮兮的：&ldo;那倒没有……但是他快要出国了……&rdo;荆落云躺在他身边，拿胳膊肘推了推人：&ldo;出国怎么了，你以后有的是机会出国呢，先告白，说不定能成功呢？&rdo;&ldo;真的吗？&rdo;江深抬起头，终于有了些希望，憧憬的问道，&ldo;我也能出国吗？&rdo;刘星枝：&ldo;比赛都要出国比的，我欧洲那边都去过多少次了，就吃的差了些。&rdo;&ldo;欧洲啊……&rdo;江深嘀咕道，&ldo;又不是美国……&rdo;荆落云忍不住八卦起来：&ldo;美国？你喜欢的人要去美国了？&rdo;江深&ldo;嗯&rdo;了一声，烦恼的叹了好几声气，说：&ldo;我再想想吧。&rdo;刘星枝和荆落云还有舞要排，江深便一个人留下来打扫卫生，他跪在地板上擦了地，正准备把舞鞋收起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ldo;还不走？&rdo;江深转过脑袋，看见是艾来，头又大了：&ldo;二师父。&rdo;他小心翼翼的，&ldo;我马上就走。&rdo;艾来没说什么，他脱了鞋赤着脚走进来，江深一低头，便看见对方左脚踝关节的上后方有一条很大的疤痕。&ldo;跟腱断裂。&rdo;艾来注意到江深的目光，不怎么在意的晃了晃腿，&ldo;奥运冠军刘翔也有这毛病。&rdo;江深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正襟危坐地跪着。艾来：&ldo;运动员和舞蹈演员很容易有这毛病，所以要注意训练。&rdo;他似乎回忆了一番，&ldo;我那时候年轻气盛，自知天赋不如沈君仪又心有不甘，练习超负荷了，这就是代价。&rdo;江深又想起了之前那些来仪传的情情爱爱，他偷偷看了一眼艾来，就算前有师兄师姐的怂恿，经过这阵子的炮火洗礼，他也没胆子问出口。艾来看了他一眼，貌似很清楚他在想什么：&ldo;你是不是挺好奇我和沈君仪关系的？&rdo;江深没想到这么容易被拆穿，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老实的&ldo;嗯&rdo;了一声。艾来乐了：&ldo;怪不得沈君仪喜欢你，的确挺可爱的。&rdo;&ldo;……&rdo;江深想着可爱有什么用，不还是每天被你骂……艾来撑着下巴，想了一想：&ldo;那你到底跟你喜欢的人告白了没？&rdo;&ldo;还没呢。&rdo;江深只好说，&ldo;我天鹅湖刚练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rdo;&ldo;天鹅湖啊。&rdo;艾来有些惊讶，过了会儿，又似乎明白过来，&ldo;这还的确是沈君仪的风格，来仪的传统什么的，就他能这么老古板的守到现在。&rdo;江深：&ldo;？&rdo;艾来&ldo;沈君仪大概问过你，为什么跳舞吧？&rdo;江深点了点头。艾来问：&ldo;你怎么回答的？&rdo;江深吞吞吐吐道：&ldo;我说……因为喜欢。&rdo;艾来等了一会儿，才睁大了眼，问他：&ldo;没了？&rdo;江深老实道：&ldo;没了。&rdo;艾来：&ldo;……&rdo;江深：&ldo;……&rdo;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天，艾来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他笑的实在太厉害，眼眶都给笑红了，抹干净眼角的泪，他才气喘吁吁地道：&ldo;怪不得沈君仪要我回来教你了。&rdo;江深皱着眉，不解的望着他。艾来吁了口气，他的目光温和，像湖底柔软的水草一样：&ldo;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就知道沈君仪是那种技巧天才，他可以什么都不想，只专心跳舞，跳什么都是范本，模板一样。&rdo;&ldo;我一开始也学他，把他当榜样目标，觉得自己应该这样。&rdo;艾来比划了一个手势，&ldo;但我发现不行，我永远也追不上他。&rdo;艾来说：&ldo;我只是喜欢跳舞罢了。&rdo;人是有感情的动物，而我的感情太丰富，我跳舞时永远没办法像沈君仪那样心无旁骛，我喜欢跳舞，喜欢迷恋我的舞迷，喜欢我的舞伴，甚至一开始我喜欢他。艾来说完，沉默了许久，才又道：&ldo;但沈君仪是个白痴，我的喜欢对他来说不值钱。&rdo;江深喊了一声&ldo;二师父&rdo;，他想着要替师父辩解几句，却被艾来打断了。&ldo;我没那么专一的。&rdo;艾来笑着说，&ldo;他拒绝了我，我便喜欢别人，我跳舞时需要共情，我很多次爱上自己的舞伴，所以到后来我也不确定自己一开始对他的喜欢，是对舞蹈的共情，还只是对他了。&rdo;江深摇了摇头，坚定道：&ldo;我很专一的，我只喜欢一个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