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哪里追得上?
终究只能颓然的瘫跪到了地上,泪如雨下的同时,心里也彻底绝望了,——不用说,女子正是施兰如了。
施兰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能怎么办了。
大伯父如今已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可大伯父根本完全不管她的死活,亦不肯带她回桃溪去,他怎么就能那般狠心绝情呢,她都已经知道错了啊,还要她怎么样,非得逼得她以死谢罪才够吗?
可蝼蚁尚且贪生,凭什么就要她死啊?
她只是想活着,只是想活得好那么一点点而已,到底有什么错!
可笑大伯父还说什么‘谁不让你活了,你只管活你的便是,且以后没有任何人管着你了,你岂不是能活得越发恣意越发痛快了?’
她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弱女子,没人管她她要怎么活?
甚至连一两银子都不肯施舍给她,也不许她再出现在他的宅子大门前十丈以内,让他留下看门的老仆不必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客气……当真是心狠到家了!
如今她要怎么办啊?
桃溪桃溪回不去,因为既不识路也没有盘缠,还得怕路上遇上坏人;京城京城无处可去,无人可依,还人生地不熟。
唯一能想到还能有一分希望收留她的人,便是大姐姐了,可常宁伯府已经不复存在了,家产也都抄没入官了,只怕大姐姐如今日子也不好过,未必肯收留她。
但如今也只剩这么一条路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必须得去试一试才能甘心。
对,先找大姐姐去,她逢人就问,就不信还打听不到大姐姐如今的居处了。
施兰如想到这里,心里这才有了几分底,挣扎着自地上爬起来,便又进了城门,连肚子都觉得没那么饿了。
却是进城后不久,便在路过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时,后颈一痛,身子一软,什么都不知道了……
施清如早起看到天边的朝霞后,则是忽然间就觉得心情说不出的轻松,浑身也充满了力量一般。
她快速梳洗后,与常太医一道用了早膳,便坐车进了宫去,觉得今儿一定只用半日,便能完成一日该做的事。
不想却是刚到司药局,仁寿殿就来人请她了,“太后娘娘凤体抱恙,请县主尽快去瞧一瞧。”
施清如昨儿没去仁寿殿,但前日才去过,当时太后都还好好儿的,昨儿也没人到司药局请过她,可见昨儿太后也好好儿的,怎么会忽然就病了呢?
心里想着,嘴上已道:“请姑姑容我稍事收拾片刻,马上就可以随姑姑一道去了。”
来请她的宫女忙笑着应了“是”,去了后面等候。
施清如这才收拾好药箱,因常太医不在,又与罗异交代了一番,方随来人一道去了仁寿殿。
却是还没进殿,已经能听见太后的咳嗽声了。
施清如心里一紧,太后的病要是严重,她岂不又得日日出入仁寿殿了?
好在进殿后行过礼诊过脉,只是风寒,施清如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问段嬷嬷:“敢问嬷嬷,太后娘娘是什么时候发病的?不会是前儿游园吹了风所致吧?”
前几日重阳节,依靠太后的本意,是要去景山登高的,可架不住事到临头了,段嬷嬷与豫贵妃广阳郡主等人都劝,怕她腿疾再复发,横竖明年再登高也是一样,实在不必急于这一时之类。
施清如也怕太后有个什么好歹,到底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在太后示意她帮着说服一下段嬷嬷等人时,也站到了段嬷嬷等人一边,劝太后明年再去景山登高一样,“横竖太后娘娘还要活几十年呢,难道还怕以后没有机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