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长公主却仍是满眼的狂乱,“不,肯定是你在指鹿为马,肯定是韩征不知道以什么妖法迷惑住了你,就跟他迷惑住了你妹妹,让她也疯疯癫癫,胡说八道一样!”
韩征冷笑着开了口,“长公主,别说萧大人了,就算臣忍辱负重,再让您亲自验看一回,只要结果不是您想要的,您只怕也仍会说肯定是哪里弄错了,肯定是臣以妖法让您没能看出来吧?可惜臣已经忍辱负重,给萧大人看过了,不可能再给您看一次,您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了。”
顿了顿,“臣记得方才太后娘娘答应了臣,只要证实谣言的确只是谣言,就不再逼丹阳郡主和亲了的,还望太后娘娘与长公主说到做到。臣司礼监还有一大堆折子要看,就先告退了。”
说完呵腰一礼,带着施清如,转身径自去了,很快便消失了在殿内众人的视线以内。
浑不管福宁长公主在后面尖叫:“韩征,你给本宫站住,给本宫回来!谁让你走了,太后和本宫没有发话,你竟敢走,真是好大的胆子……”
萧琅与丹阳郡主也不管福宁长公主,就这样任她尖叫狂暴,直至她叫够了,自己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直喘粗气后,萧琅方冷冷道:“母亲记得以后别再逼珑儿‘自愿’嫁给南梁太子了,这事儿且不说皇上和朝臣们会不会同意,我第一个就不会同意,除非我死!”
说完看向宝座上的太后,就见太后正靠在段嬷嬷身上也直喘气,一副早已说不出话来了的样子,显是打击过度了。
不怪方才福宁长公主那般激动,又叫又闹的,她也没有反应,原来不是她不激动,沉得住气,而是实在有心无力了。
可惜因为太心痛妹妹,也太气愤于太后与福宁长公主这么长时间以来对妹妹的逼迫了,萧琅这会儿实在心痛不起太后来,径自又道:“皇祖母,您方才可亲口答应了韩征,不会再逼珑儿的,希望您说到做到,若母亲还要逼她,也请您务必阻止母亲!”
说完拉了丹阳郡主就要走,他有太多的话想问妹妹了,一刻都再忍不下去。
奈何才刚转过了身,就被段嬷嬷的惊叫给止住了:“太后娘娘、太后……快传太医,大公子,快传太医啊——”
只得又转回了身去,就见太后已歪在段嬷嬷身上,人事不省了。
萧琅这下做不到再不管太后了,忙几步抢了上前,“快打发人去传太医,我先抱了皇祖母去床上平躺,把殿内窗户都开了透气,快——”
丹阳郡主也是一样,终究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太后在自己面前出事儿,忙也上前帮起忙来。
只有福宁长公主还在喃喃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却是谁也顾不上管她。
彼时施清如已任由韩征拉着,出了仁寿殿,上了长街,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觉着双腿软得都快支撑不住自身的重量了。
方才真是太险了,她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萧琅竟会站到韩征一边,替韩征隐瞒说谎,真的是太惊险了!
韩征倒仍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好像方才不过就是去仁寿殿给太后请了个安,逛了一圈的样子,不过还是察觉到了施清如的脱力,借着披风的遮掩,将她身量大半的重量都倚到了自己身上,就这样一路回了司礼监,回了自己的值房。
随即又让人沏了滚茶,上了点心来亲手递给施清如,“清如,先吃点东西,喝点热茶缓缓吧,我听说紧张时吃甜食,立时便能缓解许多。”
施清如却哪有心情吃东西,她心这会儿都还“砰砰”直跳呢,不过倒是把一杯茶都喝完了。
这才觉着身体暖和了过来,整个人也舒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