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既病了,隆庆帝自然要去探望,韩征便也一同前往。
不想面对隆庆帝对自己的关心和担心,太后却对自己的病况和身体避重就轻,反而对过继公主和亲这事儿十分关心,可在这之前,她压根儿没过问过此事。
原来是为了能给她们母女尽可能拖延时间,毕竟一旦定下人选,过继册封后,便几乎再无更改的可能性了。
施清如不等韩征把话说完,已紧皱起了眉头,“太后真这么说?”
看来丹阳郡主还真没料错,太后果然还是与女儿站到了一边,选择了大位与权势。
也不知道丹阳郡主可已知晓了,心里又是什么滋味儿,怕是要因自己在太后心里也不过如此,伤心绝望得都恨不能立时死过去了吧?
施清如想着,忙又问韩征:“那皇上怎么说的,应了太后的话吗?”
韩征讥诮的勾起一边唇角,“反正都不是自己的女儿,过继谁不是过继,什么时候过继又不是过继?根本于皇上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他自然一口就答应了。”
施清如吐了一口气,“那看来丹阳郡主危险了。她可比恩阳郡主各方面都优秀太多了,我昨儿今儿一直在想,若只看本人,所有适龄的宗室女里,只怕都再没谁比她更合适的。届时福宁长公主再大义凛然的站出来,慷慨激扬一番,这是为人臣者的本分,舍她女儿其谁,太后再一发话,事情哪还有回圜的余地?”
韩征道:“那也未必。你不是说萧琅还不知道这事儿吗,可见太后母女和丹阳郡主都知道,萧琅将会是整件事最大的变数,如今就看丹阳郡主什么时候会告诉萧琅了。当然,若她们一直劝服不了丹阳郡主,指不定会让丹阳郡主一直‘称病’,不让她见萧琅亦未可知,毕竟女孩儿家身体娇弱是常事,等萧琅知道时已是木已成舟,自然不接受也只能接受了。”
见施清如脸色不好看,忙关切道:“清如,你没事儿吧?她自己的亲娘亲外祖母都不心疼她了,你可比自寻烦恼。”
他的心软与柔情拢共就那么多,已经全部给了他的小丫头,对别的女人实在心软不起来,自也不会为别的女人劳心劳力。
施清如摆摆手,“我没事儿,就是觉着心里有些发冷罢了。”
韩征握了她的手,“这种事儿在天家再稀松平常不过了,但其实在寻常人家也差不多,说得冠冕堂皇一点,这其实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本该如此。不过清如你放心,以后我们家,我们的儿孙后代,是绝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的。”
说着压低了声音,“我真是恨不能明儿就是二月十六了,那我们便能夜夜都睡在同一间屋子里,同一个被窝里了。”
真是光想想那样的日子,都觉着能甜出蜜来了,也因此连日来韩征心情都很不错,什么人、什么事都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他也不想任何人和事影响他小丫头的心情,甚至再跟上次一样,节外生枝。
施清如见韩征满眼的温柔,脸上有了笑,低嗔道:“督主这是在变相承诺我,以后你夜夜都会回府吗,我可是要当真的,等你届时做不到,也是要伤心难过的。”
韩征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话说太满了,摸了摸鼻子,笑道:“我会尽力实现承诺的,纵偶尔一次做不到,也定会事先打发人回去告知你的。”
施清如笑起来,“我逗督主玩儿呢,你那么忙,怎么可能夜夜都回府,那白日不得忙得连喘气儿的功夫都没有啊?”
顿了顿,迎上韩征的目光,“但就算如此,我心里也、也跟督主一样期待那一日能快些到来,每晚临睡前都恨不能一觉醒来,已经到了十六,好在是今日过完,便总算只剩五日了。”
韩征眼里的溺爱就更浓了,“嗯,过了今日,就只剩五日,六十个时辰了,眨眼就过了。”
他多的时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最后这临门的一脚了。
接下来几日,施清如再去仁寿殿时,都有注意看能不能遇上丹阳郡主,或是听到什么最新的进展,她估摸她终究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可惜她既没能见到丹阳郡主,也没能听到任何相关的话儿,甚至也没能从太后和段嬷嬷脸上看出丝毫的端倪来,唯一知道的,也就是福宁长公主与丹阳郡主一直没有出宫,回长公主府去。
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其实也算得是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