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淡笑道:“萧大人如此淡泊名利,实在难得。”
萧琅见他还是滴水不漏的样子,也不气馁,继续道:“还有一点,我若爱上了一个人,便是一辈子的事,只要是能为她好的事,只要她能开心,我都愿意去做,我也愿意退让。因为我知道爱不是得到、不是占有,而是成全,是宽容,甚至是,爱屋及乌……如此,韩厂臣还不愿助我吗?”
他当日事发时,虽曾极力为韩征和施清如遮掩,事后却不是没后悔过,没想过要去隆庆帝面前禀明自己的怀疑,揭发韩征的。
在这一点上,他与宇文皓仍不一样。
宇文皓面圣乃至进宫都难,他要见隆庆帝却很容易,隆庆帝对他也自来宠信,他手下还有那么金吾卫听令,便是最后他怀疑错了,韩征就是真太监,他也是有力量与韩征一斗的。
当然若韩征是假太监,那就更好了,皇上势必不肯再容他,他立时就会沦为阶下囚,死无葬身之地。
届时他要得到施清如,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指不定不用他做什么,施清如就得先去求他了。
可萧琅终究还是打消了念头,只能得到人,却得不到心,又有什么意思?
何况指不定他连人都得不到,最终得到的极有可能只是一具尸体,毕竟施清如与韩征是那般的相爱。
就譬如方才,哪怕他们坐得分明有一段距离,也各自低头在吃东西,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彼此,依然有无形的默契与情意在他们之间流淌着,把他们与旁边的所有人都无形的隔绝了开来一般。
这样的情意,他显然插足不进去,他更不想施清如到头来恨他,那便只能成全他们,让他们安心,让自己不至成为他们的困扰与威胁了。
所以萧琅才会与韩征说这么多。
他虽不怕事,却觉得很多事实在没有必要,先把话说清楚了,若能解决,当然就最好,若还不能,再想其他也不迟。
至于韩征若不是真太监,那他这么多年来是如何瞒天过海,又是如何年轻轻便爬到了如此高位,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所图谋的到底是什么,萧琅也曾想过。
谋朝纂位、改朝换代他应当是不敢的,那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在又不是乱世,百姓们日子也都还过得,他便已经缺了“人和”,还未必就能集齐天时和地利。
那他所谋的,应当只是一直大权独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此不管将来宝座会由宇文家的谁来做,萧琅都觉得无甚分别了,横竖做实事、劳心劳力为国为民的都是韩征,他也有那个能力,也一向做得极好。
那于萧琅来看,便足够了,所以他大可放心的远离,将来所要保全的,也只是自己的至亲而已。
不能因噎废食
店家的鸭血粉丝汤来得很快,丹阳郡主不过才与施清如和尹六小姐说了几个回合的话儿,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粉丝汤便来了。
丹阳郡主不由深吸了一口气,“真香啊,一定很好吃!”
举筷尝了一口,大赞道:“果然好吃,又嫩又滑……六小姐,真的很不错,要不你也来一碗试试吧?反正煮起来也快,啧,可比我家厨子的手艺好多了。”
尹六小姐却仍是一脸的敬谢不敏,笑道:“多谢郡主好意,我实在不饿,就不吃了,郡主和县主只管吃二位的,凉了就不好吃了,不用管我。”
丹阳郡主知道她仍嫌脏,心下有些不舒服,自己堂堂郡主都不嫌了,她居然在自己面前拿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