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是绝不敢再留着宇文皓性命的,还得速战速决,但要怎么除去他,急忙之间却是颇有些犯愁。
尤其在宇文皓闭门不出的情况下,他的人就更无从下手了,总不能直接闯进平亲王府杀人灭口去吧?
想来想去,只能从平亲王府内部下手,借刀杀人了,横竖宇文皓虽是世子,却既不得平亲王喜爱,也与其他兄弟都不亲近,平亲王府的内宅还因平亲王妃自来体弱多病,都由两个有儿子的侧妃分管着,能借的刀实在不少。
却不想没等到他借刀,最锋利那一把先已自己送上了门来。
韩征本就正为与南梁开战在即的事忙不过来,自不会白白放过,甚至十分的乐见其成。
宇文皓不是总爱挑别人最在乎的人下手,不是专爱戳人软肋,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吗,自他在宫里的钉子都被拔出来以后,韩征已证实那次施清如误闯太后小佛堂的事,幕后主谋也是宇文皓了,对他就更不会客气了。
那如今也让他尝尝被自己的至亲出卖的滋味儿,想来他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至于对平亲王出卖亲生儿子之举,韩征也只有不屑,并没有小杜子所谓的‘心寒心颤’之类。
这些事他早司空见惯了,何况他早就知道宇文家无论男女,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在宇文家所谓血缘亲情骨肉更是最不堪一击的东西了,何奇之有?
施清如冷嗤道:“不过宇文皓临死前也没让平亲王好过,也给了他一刀,也就是运气不好,没让他死成而已,还真是父不父,子不子啊,纵有泼天的富贵荣华,又有什么意义!平亲王这几日怕是根本不敢合眼,怕一合眼,平亲王妃与宇文皓便会回来找他吧?”
小杜子道:“这就只有平亲王自己才知道了,总归这一篇算是暂时翻过去了,至于以后会不会还有什么后患,就只有以后才能知道了。干爹让姑娘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也别胡思乱想,还让我给姑娘带话儿‘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有些事某些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便会去做,有些人却宁死也不会做,因为底线不一样’……”
说着挠了挠头,“干爹这话儿什么意思呢,我是完全有听没有懂,姑娘应当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施清如自然听懂了。
本来仍发冷的心里霎时一暖。
督主这是料着她听说了平亲王的所作所为后会齿冷心寒,甚至会想着将来有朝一日,他会不会也变成跟平亲王一样的人,毕竟他们算来可是亲叔侄,身上都流着宇文家的血,那薄情寡义自然也是同出一脉,才会百忙中还不忘让小杜子带话儿给她的。
她其实还真没往那方面想。
督主是什么样的人,对她有多珍惜,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岂能不知道,岂能感受不到?
就算“人心易变”,她也相信他绝不会变,他永远都会是她爱的那个他!
施清如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想平亲王府的破事儿,笑向小杜子道:“你没懂就算了,不是什么要紧话儿。倒是督主自初二一早进了宫,便一直忙到现在,怕是人都累瘦一圈儿了吧?”
小杜子笑道:“搁往常干爹一忙起来,那真叫废寝忘食,每每都少不得要瘦、要憔悴。这次却是一直都精神大好,饭菜也进得香,睡也睡得好,哪怕一日就只睡了那么两三个时辰,倒比以往不忙时,睡上四五个时辰精神还要好,想是想着与姑娘成亲在即,人逢喜事精神爽?”
施清如暗自冷哼,某人才不只是因为成亲在即心情精神都大好呢,他分明就是因为终于……不过他什么都好,她也能安心了。
一旁采桑忽然道:“小杜公公,咱们大周真要与南梁开战吗?哎,不管最终是打赢还是打输,苦的都是百姓啊……不是,我是说,我们大周兵强马壮,肯定能打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