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说道:“那施兰如已被他逐出家门,且不许她以后再姓施了,连日来都在施家外面痛哭哀求,却是什么用都没有,自然施延昌也不可能带她回桃溪去,想来等施延昌离开后,她便只能流落街头,不知道会沦落到什么下场了。”
施兰如哪怕临阵倒了戈,给了张氏近乎致命的一击,张氏又因此把常宁伯给攀咬下了水,最后落得二人都身首异处的下场。
黄大人还判了施兰如十板子,打得她只差皮开肉绽,依然不能抵掉丝毫施延昌心里对她的恨意。
简直就是头没良心的白眼儿狼啊,哪怕当初金氏做了那样的丑事,家里依然留了她一命,还带了她上京,让她锦衣玉食,除了日常会偶尔打骂她以外,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就算是那些打骂,都是她的长辈至亲,难道不该打骂她,难道不是她该受的吗?
她却为了自己以后能继续有好日子过,为了能嫁个好人家,便明知当日林妈妈准备的酒菜有问题,也不说提醒他们,自己偷溜出了西跨院,枉顾他们的死活不算。
甚至在自己的骨肉至亲都被烧成了焦炭,死得那么惨以后,不但没有指证张氏与林妈妈的罪行,反而帮着她们说谎做假证。
要不是他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来,他们全家的冤屈岂非永远都没有得见天日那一日,这个白眼儿狼也将踩着他们全家的鲜血和尸体,富贵荣华一辈子了?
便是她的临阵倒戈,说到底也不是她悔恨交加,良心发现,不过是眼见张氏只有死路一条,靠不着了,他却又能靠得着,且自谓她已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肯定最终不会对她怎么样,才会反口的,当他不知道么!
所以黄大人判决当日,哪怕施兰如被打得再惨,施延昌也没看她一眼,等之后他领了亲人们的尸体回家,也没带施兰如,没许她进灵堂为亲人们上过一炷香。
待之后施兰如又是哭又是求的,在门外磕得头都破了,满脸是血时,施延昌同样没有心软丝毫,只让施兰如“滚”,“滚得越远越好,以后也不许再姓施,施家也再没有你这个人!”
看在他死去二弟的份儿上,不直接打死她,或是将她卖去那最下贱最肮脏的地方,只是将她逐出家门,不许她再姓施,已经是他最后的仁慈!
至于以后这世上他再没有任何一个血亲,施兰如的原话是:“大伯父,姐姐她早就不认您了,我如今便是您唯一的亲人了,只要您肯原谅我,留下我,我一定好生服侍您一辈子,好生为您养老送终。将来有了孩子,也都姓施,把我们施家的香火传承下去,让祖宗亲人们在那一边四时八节都能有一碗饱饭吃。”
施延昌更是只有冷笑。
就算清如再不认她了又怎么样,那也不意味着,他就会强忍恶心与愤恨,不计前嫌的继续养一头白眼儿狼!
大不了施家的香火断了也就断了,以后大家也都做孤魂野鬼便是了,那本来就是他们应得的,有什么大不了!
所以施延昌才会说施清如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因为他早已当施兰如是死人,当施家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女儿了。
只是施兰如落得这样的下场,却无论是韩征还是施清如,都对她半点同情不起来。
尤其韩征,更是只放任她不管,而不是让底下的人去让她的下场更惨,已经是最后的仁慈了,谁让当年她那个狼心狗肺的娘害死了他的岳母,还让他的小丫头吃了那么多苦的?
韩征见自己说完,施清如久久都不再说话,又道:“不然就去见一见他吧?反正也是这辈子最后一面了,就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吧,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施清如沉声道:“可我早已在心里起过誓,此生生死都与他不复相见,难道要我出尔反尔么?”
这话韩征就不好接了,知道她钻了牛角尖,还得她自己想明白了。
好在是她随即已道:“不行,我必须得去见他,万一他回了桃溪后,到我娘和外祖父外祖母坟前玩儿痛哭流涕,磕头忏悔那一套呢?还不够恶心我娘和外祖父外祖母的!我娘与他可早没丝毫的干系了!但桃溪的人不知道啊,在桃溪的人心里,他还是我娘的丈夫,我娘只是福薄早死了而已,势必还拿他当祝家的女婿,我真是光想,已经觉得恶心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