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却道:“我这几日不进宫了,宫里有沈留柳愚几个即可,倒是您一路奔波,劳心劳力的,且去歇着吧。”
他要亲自守着他的小丫头,一直守到她醒来为止,以后他更会守好她护好她,再不让她有任何的危险!
常太医一惊,“你这几日都不进宫了?你都出宫两日了,再耽搁几日,皇上只怕要不高兴了,那你如今好容易才得来的大好局面,岂不是也要功亏一篑了?”
韩征淡淡道:“无妨,几日还影响不了大局。您且歇着去吧。”
常太医见他胸有成竹,也就不再多说,问起他打算怎么“回敬”福宁长公主来,“那个蛇蝎心肠的黑寡妇,管不住自己的儿子,就捡我小徒弟这个软柿子捏,简直可恶至极!可要不是萧琅奋不顾身的相救,我小徒弟此番只怕也回不来了,他还把我小徒弟护得那么好,他自己肯定伤得不轻,——如此算来,那毒妇也算是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顿了顿,“你打算怎么办?太轻了难消我心头之恨,太重了吧,你也为难,毕竟没有真凭实据;纵有真凭实据,她是长公主,我小徒弟却只是个小小的太医,也治不了她太重的罪……总归你千万别冲动,务必得方方面面都想清楚了才是。”
韩征冷笑道:“谁说我要真凭实据了?谁说我又要以此来做文章对付她了?她本来就满头的小辫子,我随便抓哪一根,都足够她痛了,又何必事倍功半?她最得意什么,我就让她失去什么,她最想要什么,我就让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辈子都得不到!”
常太医听他分明已经有了主意,那些事本来他就既不耐烦管,也管不了,索性能者多劳,就由韩征这个能者都操心了吧。
遂摆手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且歇会儿去了,上了年纪的人可跟你们年轻人比不得,你既然不愿意去歇息,我就先去了,总不能大家都一起干熬着。”
说完出了施清如的厢房,去了旁边的屋子歇息。
韩征这才坐到施清如床边,轻轻握起她的手,放到了自己唇边。
小丫头,睡够了一定要快点儿醒来,千万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啊,以后其他任何时候我都可以等你,多久都甘之如饴,惟独这一次,我不想等太久,想立刻就能看到你睁开眼睛,看到你对我笑,你感知到了吗?
小杜子不知何时悄悄进来了,上前低声道:“干爹,萧琅那边儿说是身上有很多碰伤刮伤,肋骨还断了两条,没个个月半把年的,大愈不了呢。”
韩征面无表情,只挑了挑眉,“所以?”
小杜子赔笑道:“听说福宁长公主眼睛都哭肿了,所以儿子这不是想让干爹听了,高兴高兴吗?哼,不过才断了两条肋骨,有什么好哭的,岂不知她哭的日子且在后头呢!”
韩征冷冷一笑,没再说话。
事情本就是萧琅自己惹出来的,他断两条肋骨也是活该,福宁长公主更是哭死了也活该,妄图以此就让他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简直就是打错了主意!
小杜子也不是笨人,立时反应过来这只怕是福宁长公主变相的苦肉计了,一面暗骂着自己可真是蠢到家了,竟帮着仇人传话儿,一面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施清如一直睡到次日入夜,都还没醒过来。
不但从昨日起就一直寸步不离守着她,熬得双眼通红的韩征急了,常太医也有些急了。
面上却丝毫没表露出来,只如常与韩征道:“别急,她脉象平稳有力,身体并无任何问题,可见是还没睡够,再睡一夜,应当就够了。若明日早晨她再不醒来,我再以银针叫醒她也不迟。”
怕韩征再熬一夜就要垮了,转头便让小杜子在韩征的饭菜里加了安神药。
韩征连日都是食不知味,若不是怕等不到施清如醒来,自己先垮了,根本无心吃饭,饭送到也是完成任务一样,胡乱塞下去便完事儿,自然察觉不到里面有没有加东西。
吃完饭不多一会儿,便再也撑不住,趴在施清如床前睡着了。
常太医与小杜子在暗中瞧得他睡着了,方对视一眼,都无声叹起气来,这一对儿可真是有够多舛的,只盼这次以后,便否极泰来,万事顺利,再无波折了吧!
施清如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