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已说道:“施太医,好久不见了,你,都挺好的吧?”
她只得笑道:“都挺好的,多谢萧大人关心。您也都挺好的,身体早就复原了吧?”
萧琅“嗯”了一声,“早就复原了,我……”
有千言万语想说,好容易有了机会,话也已到嘴边了,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施清如见他沉默不语,心里实在有些想哭,你有话倒是快说啊,三两下说完了,就各忙各的去,传到你母亲耳朵里,你倒是最多挨一顿打,我却是极有可能要丢命的啊!
她只能自己先道:“萧大人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下官便先告辞了,大家到底男女有别,也身份有别,若回头长公主知道了,只怕又得生气。”
萧琅这下终于开口了,“我这些日子之所以没找你,是因为我母亲她……总归我一定会说服我母亲,让她不再反对我的、我的意愿的,我只希望到了那时候,你能给我一个、一个与韩厂臣公平竞争的机会,可以吗?”
就算她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要她和韩征还没走到一起,情定终生;就算他母亲那般强势的反对,他也至今没想过要放弃她,放弃他的爱情。
他只是因为要顾及她的安危,暂时只能选择蛰伏与妥协而已,但只要给他时间,他有信心迟早会说服他母亲接受她的。
他唯一怕的,就是那一天可能会有点儿久,而届时,他却依然没有机会,所以想提前为自己好歹求一个与韩征公平竞争的机会而已。
施清如没想到萧琅还是不肯放弃,她真的拒绝他都快拒绝倦了。
只得沉声道:“下官与督主,早已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但就算如此,也与萧大人关系不大,从始至终,下官拒绝萧大人,都是下官自己的事而已,不管有没有督主,都是一样的。所以请萧大人真的真的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长公主殿下能饶过下官的性命一次两次,却未必肯饶过三次四次,萧大人真那么想害死下官不成?”
又来一个
施清如说完,不待萧琅说话,又道:“所以下官希望,这是萧大人最后一次说这样的话,也是最后一次单独与下官说话,您文韬武略,天纵英才,不至不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您还是武将,当更比寻常人行事果决与杀伐决断才是。也请您不要再让郡主帮忙做这做那的了,次数多了,她又见下官一直对您不假辞色,岂有不迁怒于下官的?下官虽已不奢望能与郡主做真正的朋友,却也不希望郡主厌恶下官,且一旦传扬开来,也于郡主的清誉有损,萧大哥长兄如父,难道就愿意因为自己,让自己的妹妹清誉受损不成?”
“下官该说的都说完了,就先告辞了,请萧大人代为转告郡主一声,下官有事已先回去了吧,告辞。”
话音落下的同时,人也已果断转身,毫不拖泥带水的大步去了。
剩下萧琅看着她的背影,第一反应便是追上去,却终究只在踏出了一步后,便停住了,无声苦笑起来。
若是他没有看错,施太医说到最后时,眼里已有厌恶之色了吧?
可见是真受不了他的死缠烂打了,如果做得到,他又何尝愿意这样自轻自贱?可他不是做不到,放弃不了,割舍不下吗,他能怎么办!
丹阳郡主在一旁虽看似在看花儿,实则却一直余光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没想到施清如竟片刻之间,已先离开了,忙跑了过来,“大哥,清如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你话儿说完了……”
话没说完,见自家大哥满脸的怅然与沮丧,不用问也猜得到结果了,不,应该说是早就已有结果的事,自家大哥偏还要自取其辱,到底是为的什么?!
丹阳郡主气得直跺脚,正要再说。
萧琅已先低声问她:“珑儿,宇文皓变着法儿的缠着你时,你是不是觉得很烦,很厌恶,简直恨不能这辈子都不用再见他,或是恨不能把自己变得他最讨厌的样子你都有?”
丹阳郡主下意识答道:“是啊,我真是烦死他了,跟个花孔雀似的,当自己多潇洒多倜傥多渊博,我迟早会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一般,也不想想,他哪有什么魅力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