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浩轩心里那点烦躁也被他耗了去,本来不想理他这死样子,可又不放心,刚走出门口又回来,“我会帮你查清楚那个人的”季泽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查不查的有什么所谓,刑事官司本来就是这样,他接触的常常是犯罪分子,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可碍于自己的职业要求,他要相信自己的当事人,有时候他也挺无奈的,明明知道那个人在说谎,可又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有问题,他有时候会期盼检察人员可以找到更多的证据,惩治那个犯罪嫌疑人。他刚做这一块的时候就想着帮那些真正被误会的人洗脱嫌疑,可后来发现,哪有那么多被误会的人,大部分都是凶手。他试着从自己当事人的角度分析问题,发现有些人确实不易,那种走投无路的困窘没有真正体会过又怎么能晓得。后来他发现可怜他们并没有什么用,心都偏了,怎么还能挽救得回来。不论再困难都不是伤害他人,自暴自弃的理由,这世界又太多不幸的人,如果都像他们一样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那这个世界哪还有太平可言。像那种犯罪分子,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他们能改过自新,从新做人。三年前那个精神病犯罪嫌疑人被检察院起诉,他没有找到他当时精神失常的证据,三年后他有了同样的遭遇。不过这都没什么,见过太多骂他狗律师的,也有说杀了他要他命的,所以这种类似意外得事故不知道出现在自己梦里多少次了。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苏乔木,自己这副样子,如此狼狈不堪,苏乔木握着他的手的时候他是清醒的,他能感觉得到她颤抖着的手,觉察得到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季泽想她有自己的梦想,她很努力的去做她喜欢的事情,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她。这晚回来,苏乔木哭了好久,眼睛红肿着,随手整理了下桌子上皱巴巴的几张纸扔进垃圾桶,秋风吹进来,她冷的哆嗦了一下。苏乔木掏出手机给苏妈妈打了电话,虽然很晚了,但苏妈妈很快接了起来。“妈,我想辞职,有些累了”苏乔木说话语音平和,眼泪却有些止不住地落了下来。“累了就歇会儿,休息够了再爬起来”苏妈妈知道她的性子,执拗又倔强,从来不会喊累,这次或许真的遇到了什么难题。苏乔木没再多说,只是很单纯的问了句,“妈妈,你会怪我嘛”“你永远是妈妈的好女儿,家里就是你避风的港湾,随时欢迎你回来”“我想要出去走走了,所以这段时间就不回家陪你们了”“去吧,去吧,爸妈都不用你担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苏妈妈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收起来电话。“怎么了,谁的电话”“女儿的,说累了,要出去走走”“怎么突然这样了,是不是工作或者感情中遇到什么事了?”“不要问,谁都不要问,给她时间让她自己好好整理,我们这段时间不要给她打电话了”“怎么能不问,这都这样了,我给小季打电话问问”苏妈妈生气地拿掉苏爸爸的手机,“我说了不让你问你听不懂吗,她不是小孩子了,有事让他们自己好好解决,你要相信女儿,她可以克服那些,不论是感情上的不愉快,还是工作上的问题”苏乔木揉了揉肿胀的眼睛,去厨房找了些吃的,她恍恍惚惚地想,桌边再也没了那个陪她一起吃饭的人,也没了提醒她不要只吃肉的人,那个做饭好吃的人应该回来给她做饭的,可是厨房里没有他忙碌的身影。从a市回来,她的情绪就一直处于低压状态,大概能想到季泽会说些什么,或者怕她不信制造点什么出来,找个人演一场戏这样子。十月份的天气有些凉了,但是暖气还没有开,她蜷缩在被子里翻着手机,将前阵子预定好的机票退掉。十月一有7天的假期,她本想喊着他一起出去旅游,然后再去一趟他的老家,不过看来都没什么用了,她很难得的发了条朋友圈,配了那天车里给季泽发的夕阳西下的图片,配字: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接着就有人给她点赞评论。叶洛洛:呦呦,这就秀上了?颜清:看来喜事将近了。韩韵:呜呜呜,木姐啥时候有的也不告诉人家。苏妈妈:要好好的。苏浩轩也难得的点了个赞,顺便看了一眼躲在被窝里的季泽,隐隐的亮光从被窝里传来,他低头笑了下,转身出了门。天短夜长了,可苏乔木睡懒觉的习惯好像突然被某人治愈了,这段时间两人过周末的时候,她很早就会被叫起来吃早饭,季泽说不吃早饭容易上胖,容易智力下降,苏乔木不知道为何,偏偏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