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伙计道:“也不怪他这样,咱们如今这位陛下当年便以手段狠辣著称,那是从尸山血海里一刀一剑拼出来的,登基这些年脾气已经改了许多了。”
“只是别的倒还好,一旦牵扯到先皇后的事,便是天王老子也招办不误。”
“哎?听闻陛下从前到咱们这里来过?”
“听人说,好像是这样,咱们几个从前都在别的县,自然是没见过的。”
“老板娘?你见过不曾?”
秀秀打算盘的手一顿,随即摇了摇头,她对他们口中的‘陛下’并无什么印象。
几个人都大失所望。
“哎,若是咱们有人见过陛下,把这个名头打出去,咱们酒坊的生意指定比现在还红火!”
“就你机灵!”
众人哈哈大笑。
“不过咱们这位陛下也是够念旧的,先皇后不过一婢女出身,陛下因为喜欢,就把她给封了后了,她走这么长时间了,陛下后宫愣是没进一个人,啧啧,这么痴情的皇帝,搁几年前,说出去都没人信。”
“幸亏先皇后给陛下留下了一子,否则咱们大周岂不是要断后了?”
“哎,说起来,先皇后叫什么来着?”
“陈……不知道,反正姓陈。”
“巧了不是,跟咱们老板娘是本家。”
秀秀听他们越扯越远,张口闭口陛下皇后的,不由轻敲了下桌面,几人立即闭了嘴。
意识到他们聊的话题有些危险,几个伙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老板娘,我去送笼屉去。”一伙计抓紧时间开溜,其余人见状,也都起身,到后头干活去了。
那个最小的伙计轻咳一声,跑到柜台前:
“老板娘,昨日的帐我都算好了,湘音楼上一批酒钱已结,又跟咱们定了一批,总共七十坛,还有——”
“往后酒坊的事只管找郑伯便是。”秀秀将账本一合,轻声开口。
“好嘞。”少年言毕,方反应过来秀秀方才说了什么,有些不解地问:“……老板娘,这是为何?”
她才是这家酒坊的主人啊。
秀秀对他笑了笑,从柜台里走出来:“我要离开河州一段时间。”
她在这里呆久了,不知为何,心里总是空荡荡的,还总是会梦见一些奇怪的人和事,瞧了大夫,也说不出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