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想说,等到柿子熟了,他便请母亲将她的名字写进族谱,彻底将她的身份抬上去。
他此生已经不可能娶别的女人,就这样和她两个人做一世夫妻,听着,倒也觉得不错。
秀秀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她说出的话莫名耳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年家里的柿子熟了,她便也是用同样的话来讨好他的。
她已经不记得他当时的反应是什么了,大概是不在乎吧,她已经没什么印象。
秀秀没回他的话,只道:“我方才看的是竹叶,并没注意到有柿子树,而且,大将军……”
她扭头去看他:“这柿子树长势不好,结出来的果子只会又涩又酸,我劝大将军还是砍掉。”
崔道之沉了脸,咬牙道:“你就不能挑点好听的说?”
秀秀不知他怎么又变了脸,拿来蒲扇扇风,“我说的是实话,大将军若不爱听,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真是有法子气他,可他偏偏对她没有办法。
崔道之抿了唇,最后到底没说什么,起身去吃饭。
两人一时无言,忽听外头丫头在帘下道:
“二爷,夫人,老夫人叫人送来许多东西给夫人,夫人可要过目?”
崔道之扭头,见秀秀整个人趴在矮桌上,显然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便道:
“登记在册,送到库房里便是,等老夫人回来,便回禀她,就说夫人十分欢喜,多谢老夫人记挂。”
丫头在外头应了声是。
这一打岔,崔道之已经忘了方才同秀秀闹的小别扭,漱口净手,走回秀秀身边,将窗户放低,摸了摸她的头发,道:
“早起风凉,别吹太久,今日老太太去寺里拜佛,我晌午也有公务要办,着实没空陪你,你若是闷了,便到院子里走走,或者去找大嫂和茹儿说话。”
秀秀只是趴在那里不动,像是睡着了。
崔道之看了她半晌,最终将手收回,抬脚出去。
经过院内那颗柿子树,他脚步顿住,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往前院书房去,一边走一边对赵贵道:
“去找个花匠来看看。”
赵贵一愣,道了句是。
一颗柿子树而已,二爷这样上心,又是浇水又是裁枝的,好容易养成这样,却被夫人给抢白了一通,想必心里不好受。
赵贵劝道:“二爷叫花匠照看便成,何苦——”
话音未落,便见崔道之冷冷睨了他一眼。
赵贵赶紧闭了口。
等崔道之到了书房坐下,赵贵站在一旁侍弄书墨,却见一小厮在门外不断徘徊,他赶忙出去,拉着那小厮到一旁压低声音道:
“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岂容你在这里鬼鬼祟祟,还不退下?”
那小厮赶忙摇头道:“不是,赵管事,奴才有要事禀报……”
赵贵一听,果然正了神色,正要叫他说,却听崔道之在里头唤他,于是赶忙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