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以岚走进来,随意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夫人随意就好。”王氏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洛以岚问道,“李小公子的身体如何了?”王氏道,“墨弦公子还在医治,毕竟是小时候便带来的病,墨弦公子说,这病治起来,需三四年的光景,如今浩儿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不会像以前那般走一段路便喘许久的气。”说起儿子,王氏的神情便温柔了许多。洛以岚点了点头,“如此便好,墨弦的医术,向来无人能及。”王氏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洛以岚,保证道,“洛小姐请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洛以岚点点头,宽慰了王氏几句,让王氏安心住下之后,又跟王氏说了一些日后替李重阳认罪的时候,遇到的问题该如何解决,便离开了。就在洛以岚和君无弈以及周承和沈老将军为寻找一个适合的契机将当年事情的真相还原出来的时候,这边,陈婉娘的异常,还是隐瞒不住洛渊。得知那些信件被陈师师拿走了之后,洛渊简直想要杀死陈婉娘的心都有了。猛地掐住陈婉娘地下巴,洛渊的脸上尽是阴郁的神色,用力一甩,陈婉娘顷刻间便如一块抹布一般被甩了出去,摔在地上,唇角溢出一抹血丝。洛渊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婉娘,“你就是这么办事的?你不知道这东西有多么重要,还能被人拿走?”此时此刻,陈婉娘心中已没有了依仗,连和洛渊大声说话都不敢,只能尽量平和地道,“师师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去,她是个聪明人,懂得怎么为自己谋取利益,就算师师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依旧不会说出去,何况,她根本不知道,也没有机会去根据那些信件查当年的事情。”洛渊冷哼一声,“简直异想天开!”陈婉娘轻轻咳了一声,“师师想要的,或许是跟你我谈判的筹码,她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一起生活是十多年,她还不了解她的性子么?”洛渊沉着脸看她,“最好事情跟你说的一样。”这边,洛渊带着怒气离开,陈婉娘扶着桌子站起来,擦了擦自己唇边的血迹,冷笑了一声,洛渊啊洛渊,你也有害怕的今日,当初做下那些事情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会有事发的这一日呢?谋杀亲兄,抢夺战功,欺君之罪,哪一个不是砍头的罪名?但是,她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她忍受着和女儿十几年的分离,将她养在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的名下,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她的女儿,可以成为那人上之人么?任何想要阻碍她的卿儿的路的人,她都不允许存在。虽然陈婉娘说陈师师拿那个东西,是为了有个自己谈判的筹码,但是,洛渊却依旧很担心。毕竟事关重大。思来想去之后,洛渊决定暗中见一见陈师师。本来陈师师成为了君明胤的人之后,按说洛渊是不能轻易见到陈师师本人的,但他使了一个小手段之后,没想到竟然轻而易举见到了陈师师。坐在洛渊的对面,陈师师轻抿一口茶水,神色泰然自若,“不知侯爷着人传唤师师,所谓何事呢?”这是洛渊第一次看陈师师的脸庞,不得不说,她和洛云卿长得几分相似,甚至比洛云芷还像洛云卿。这是他的女儿,亲生的女儿,不是和外面的人生的,而是他和康武侯府的当家主母所生的,应该享受着康武侯府的嫡女待遇长大的孩子,但是,这十几年,每一日却都只能在青楼度日。洛渊的心里,难免有一些愧疚。因为愧疚,所以不愿意见这个女儿,因为见她,便会让他想起自己曾经的无可奈何和妥协,从而无法阻挡心中升起的屈辱,当然,也会想起当年陷害洛闻的时候,那种害怕有朝一日被发现地胆战心惊,但更加不甘的还是,即便他如今成为了康武侯府,每每见到陈师师,却仍旧会清晰地想起,当年被洛闻的光芒覆盖下,自己的一无是处。那种憋屈的生活,是他一声的耻辱。但是……真的愧疚到无法承受么?那必定是没有的。为了利益,洛渊自认为,如果再选择一次,他仍旧会这么做。但现下形势所逼他不得不做出妥协。洛渊搓了搓自己的双手,洛渊尽量语气平和地道,“我听你娘说……”这句带着亲近和妥协的话才刚刚出口,陈师师便打算了洛渊的叙旧,直接开口问道,“侯爷此番来找师师,可是为了我娘所丢失的东西。”洛渊错愕地看向陈师师,他没想到陈师师会如此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