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对不起!不要杀我好不好……求求你……”伊子堪面无表情,桃安却被吓得哭了出来,身体滑落要给他跪下,伊子堪的能力与杀伐果断他一直都知道,一直都明白。伊子堪单手把他拎了起来:“没什么,这朵花没了,你就再赔我一朵。”他语气认真,让桃安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想拿自己的身体剜一朵血花出来。“赔…什么样的花?”伊子堪紧紧搂着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安抚他不要哭了:“什么样的都可以,让我能继续担当花海战神的名号就行。”桃安安静下来揣测伊子堪的意思。“那我,折一枝桃花给你可以吗?”“当然可以。”伊子堪如同往常一样心情不错。已是入了秋,桃花已经开的不那么好看,桃安翻遍整个后山才找出一枝不那么破败的桃花枝,递到伊子堪手中。骨节分明的手指执一枝暗红的桃花枝,本应是美人如画,桃安此时却无暇欣赏。“我逃过这一劫了吗?”伊子堪将桃枝收起来:“这枝鲜艳的很,我又能是花海战神了。”桃安眼角哭的红红的,说起来比桃花还要艳,伊子堪揽他入怀:“其实没有这枝桃花,我也是花海战神,因为我一直都有一朵在我身边。”桃安抬眼看他,伊子堪也在注视着自己:“师父开出了极好的宝物,哭完了就和我一起去看看吧,蠢狐狸。”不得不说蠢狐狸三个字虽然不好听,此时却是安抚桃安的良药。望阳观桃安并不确定伊子堪是否真的没生气,上山的路上,棒槌和地蛋没跟着,他也只敢坐在伊子堪身后,动也不敢动。度日如年,莫过如此了。伊子堪挥动马鞭:“上山的路有两条,前来拜会烧香的人一般走山前,道观的人一般走后山,你想走哪条路?”桃安战战兢兢:“都可以。”“哦。”伊子堪大喇喇的往后一躺倚在桃安身上,看似伸个懒腰却把桃安吓得宛如惊弓之鸟,一只胳膊揽着他动也不敢动。马儿继续向前走着,伊子堪找了个姿势躺在桃安大腿上,支起一条腿,手里握着马鞭,倒像个玩世不恭的少年郎。一黑一白一卧一坐,两个俊俏的少年如此亲昵引起了路上来来往往人们的好奇,纷纷投来视线。望阳县大多是江湖人士拜会之地,对断袖之癖接受度极高,尤其是英姿飒爽的女子,目光中还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激动。“你的师父便是青灰道长吗?”桃安试探着问他。“是,我亦没有第二个师父。”伊子堪拿马鞭扫着马尾。青灰道长已有百二十岁,传闻是个脾气古怪的老顽童,皇帝下召几次拒不接受,出自他手的宝物却流传甚广,也不知好不好相处。“那……我应该称呼他什么呢,便叫道长吗?”一阵风吹过,桃安的白衣抚过伊子堪的鼻尖,被他捉住仔细嗅闻,也不知上面有什么味道。“叫师父便是了,我的什么不是你的。”虽然是窃取他人的感情,桃安仍然压下心里的忐忑扬起嘴角:“会不会冒犯道长,他会待见我吗?”伊子堪一边把玩他的衣角,一边给他泼一盆冷水:“绝不会待见你,他讨厌任何妖族。”桃安嘴角瞬间落下:“那你还带我去见他?”伊子堪冷笑:“他现在打不过我,自然也轮不到他讨厌还是喜欢,带你去见他只不过是知会一声。”传闻伊子堪被青灰道长从小抚养长大,师父师父,恐怕父字才是排在前面,这样打打骂骂真实的师徒情父子情,让桃安心头一暖,不由自主的又笑起来。“笑什么,摔花之仇我可还未报呢,你还笑得出来。”语气冰冷本来是可怕的,可他仰躺在桃安腿上,无论桃安看他还是他看桃安都很滑稽,桃安自然也严肃不起来:“哦,跟在你身边做一辈子的小跟班,还不够偿还啊?”伊子堪手交叠枕在头下,仿佛真的仔细思考起来:“嗯……勉强吧。”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胡乱搭话,马车便已开始走上坡路,望阳观近在眼前了。为了不耽误时间,伊子堪抄近路从后山小路上山,望阳观矗立在望阳山最高山峰之顶,大齐太阳东升,望阳观便最先与朝阳遥遥相望,因此取名望阳观。望阳山整座山峰被高大茂密的树木覆盖,望阳观整座观仅仅只有三矮一高的尖塔立于树木遮盖之外。桃安最喜欢看的便是人间美景,一边同伊子堪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一边感叹望阳山后景色别致,偶尔见一座破旧的土地庙,与这里格格不入。不过奇怪的是,尤其是对土地庙,他总有一种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