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起来时,司空无却是被嘈杂的吵闹声中吵醒的,下头那些人与掌柜店家之间的周旋让不少借宿在这儿的住客纷纷探看。“苏荣可在你们这儿?”“哎哟,你们这儿是要干什么……小店一不伤人二不敛财,你们可千万别——”话还没说完,那些官差们便砸了旁的桌椅,凶神恶煞道:“你到底说不说,再不说就将你们这处全部砸了!”“哎哟可别别别……小的这就找找……”掌柜的翻开了住店记录,方才找到,欲上报给官差之时,苏荣便已下了楼,见众人都盯着他,他也不禁摸摸自己的脸,甚是疑惑。“何事?”“便是他了,带走!”那些官差将刀剑一架,架势可吓人的很,苏荣便这般被带到了官府,与一宗人命挂上了勾,而司空无因为未曾把苏荣好生带到湛司面前被他皇叔一阵好打,差点便和他的早夭的父亲见了面。“他现在人在哪儿?”司空无揉揉头顶上被打出的包,面带委屈但不敢与湛司顶撞。“朕刚醒的时候就找人打探了,旁人都说他被官差带了去,现在应当是在官府吧。”“啪”的一声又是一个爆栗子打在了司空无原有的包上,痛的他哇哇直叫,湛司即刻起身,拎着这不让人省心的小兔崽子的衣领,“那本王现在便把他给救出来,但南城人皆无知,不知本王身份也是正常,就劳烦你这个皇帝将本王身份好好说道说道,明白?”司空无岂敢说不,作为皇叔身边的第一狗腿,皇叔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是衬托他战王的威仪,就是现在下一道诏书让位给他都没问题。但……皇叔的身份还需要他说不成?随便当街表演撕个人大家不就都心服口服了,还需要他费那么多唇舌作甚?他这些小九九自然还是不敢让湛司知道,等到了官府时,尚书侍郎大人便坐在一旁听审,那对跪在堂下的苏荣的表情可谓是咬牙切齿,那知县坐在上头,厉色道:“犯人苏荣,可知你犯何罪?”“回禀知县,小人不知小人所犯何罪,小人昨日不过是在燕春楼喝了几坛酒睡了一晚,一早便被你们抓到这边来,小人倒还想问问小人犯了何罪,要劳烦知县大人。”“大胆,竟在公堂之上还敢絮语?”尚书侍郎怒目一瞪,巴不得即刻将苏荣就地正法才好。他这一高声,倒是将苏荣的视线集中到了他这儿,苏荣恍悟道:“哦。原来是侍郎大人,侍郎大人次子昨日不是才成婚吗?今日应当是还在喜气之中,大人如何如此动怒?”不说还好,提起这些侍郎更是生气,想是他陈文全在南城虽不算土霸王,好歹也算是名门望族,兴兴一方,昨日他儿成婚当晚,他的儿子儿媳便被人剖心而亡,还能如何?定是这个奸人,思慕白雾不成,心起杀念杀了他儿!方要下决断之时,那门外便响起一声。“皇上到——”“战王到——”这下别说是尚书侍郎与知县,就是跪在底下的苏荣也难得一怔,皇上?战王?他们……怎么会有闲心来这儿?那首当其冲进来的便是司空无,虽是少年,但举手投足甚有上位者的气息。“朕若是还来晚一点,便要看着你们胡乱判案了,昨晚苏荣分明是与朕在一起呆了一晚上,何以今日便要将他处死?”倏地有一双手将苏荣搀起,抬眼看竟是湛司。或许不是了……应该是——司空湛。“本王了解苏荣为人,他生平心性为善平和,为何会与人命挂上钩?尚书侍郎与其胡乱揣测,不妨好好查一查家底,清清门户吧,若是朝中断案皆像侍郎与知县这般,想是本王在边疆如何杀敌也无用了罢?”没有温度的眸子蓦地横瞥过来,惊得他们一下跪倒,他们便是有一千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招惹战王殿下的啊,若是得罪皇帝陛下尚且还可留个全尸,若是得罪战王殿下保不准何时便会如至突临的将自身撕成尸块,他们虽未亲眼见过,可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战王身上外放的寒意,那是在战场上百般磨砺而来的,是万万欺骗不得的。“臣……不敢。”“不敢吗?呵,为何本王却看你们敢得很,若说苏荣身犯命案,那昨日与他呆在一起的皇上是不是也是从犯呢?”莫名被点到名的司空无摸了摸鼻子,表示无奈。知县和尚书侍郎听到司空湛如是说话,更是心起寒颤,“臣是万万不敢这么想的啊,是……是尚书侍郎的次子与昨日刚进门的新妇昨晚在婚床上被剖心而亡,今日一早侍郎大人便和臣说断定了真凶,臣也是断案心切,才会如此糊涂……还请皇上与战王殿下轻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