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临走前,他皇叔问那人。“本王要回京了,你……愿不愿意和本王一道走?”苏荣摇头。司空湛的语气里染上些落寞,“京中最近会有些乱,你不来也是好的。”苏荣沉默半晌,方道:“我在南城待久了,如今要我去融入王孙贵胄的世界却是有些难。”司空湛垂着头,不言。黑眸里有委屈的意味。又僵一会儿,苏荣咬着牙,红透了一张包子脸。“苏荣虽无法到王爷哪儿去,不过苏荣却是听说王爷每次去疆都时都会经过南城,若是王爷心里记挂苏荣,每次经过南城时,也不妨来苏记包子铺看看。”白皙的皮肤染上了粉红色,就像江河里肥美鲜嫩的鱼,看起来也是这样鲜甜可口。后来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商量的,他皇叔终于舍得放下苏荣启程回京,不过这一路上可没少使绊子,不是嫌弃干粮太硬就是嫌弃脚程太慢,好不容易伺候的他舒舒服服了,其他人可就累趴下了,尤其是司空无,本就是秘密出行,这几个车夫都是保护他的暗卫所化,不会伺候人,只会偷袭刺杀顺道帮他砍了几个反贼,司空湛倒好,像是直接将他们当奴仆一般使唤,这几个暗卫本还唧唧哼哼的不大乐意,人家战王爷也不管这些,上手就揍,揍到那些个人叫苦不迭,连伺候人的效率都提高了许多,现在看来更是有赶超宫里那些个总管太监的趋势。尤其是当暗卫1号腆着个脸给战王摁脚,讨好的笑容简直要刺瞎他的眼。“王爷~这力道可还好?”战王轻点头,1号大喜,更加卖力。暗卫2号泡了壶极品碧螺春,撅着嘴“呼呼”的把滚烫的茶水吹温,递给战王,谄媚至极。“王爷~喝茶。”司空湛接过来,递给司空无,不轻不重“嗯”了一声,2号备受感动,然后又给战王倒了三杯。暗卫3号倒是没做什么,只是每次战王说干粮不甚遂他心意时,3号都会去山野中打些野味回来,虽说不比锦衣玉食,但好歹聊胜于无,所以3号的这种行为受到了战王的极大肯定,其他暗卫眼馋心热,于无人之时将3号暴打一顿,并告诫他不许再使这些狐媚子术,3号点头,下次依旧。在其一月中,司空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暗卫从顶级杀手变成忠实仆人……在踏进京城的临一刻,他忍不住问司空湛。“皇叔。”“嗯?”“听闻皇叔每次抵御外敌时总会带来大量俘虏,俘虏耗地耗粮,敢问皇叔如何处置?”“……疆域荒地众多,本王让那些个俘虏去开垦荒地了。”“若不服从如何?”“不服从?”司空湛的眸子一睨,随即一闭,司空无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寒意,“嗷”的一下扑上自家皇叔的大腿,奴颜卑膝的样子尽显。“那些人怎么可能不服从呢,朕就知道皇叔最棒了!”野心毫不起眼的马车驶过城门,见司空湛将车帘缓缓拉上,又垂覆下来,长睫微阖,不知思绪几何。司空无很想撇撇嘴,问皇叔这看了十几年的景有何好看的,这样的想法在嘴里转上一圈,又被他重新咽了回来。想来皇叔七岁开始被训练,十三岁就被遣送到疆都为皇族攘除外敌,他与一众皇子是都看厌了京中繁华,可不想皇叔是没见过几次的。马蹄在青石板上行走,踏出清脆的响音,司空无翻来覆去的翻看那封密信,眼底阴郁非常。“皇上可看出了些什么?”司空湛闭目安神,问司空无。“朕只看出,司空忻的反叛之心,居然趁着朕不在京中代朕上朝?他如何不直接替朕接替了这个皇位?”司空湛扯动嘴角,讥笑。“或许摄政王真有这个意思也说不定。”其实按理说,那司空忻也算是司空无的皇叔,司空湛的兄长,只是人家野心勃勃,不甘心只做个亲王,先帝在时便朝中众人对于议储之事莫不重视,在二十三个弟兄中,议储争议最大的便是大皇子司空荥,三皇子司空忻,七皇子司空湛,大皇子司空荥虽无甚才能,却也是嫡长子,三皇子母家势大,支持人数亦不下于大皇子,至于既不是嫡出,母家势力也不大的七皇子来说,他完全是靠着他自己才做到的今日这般地位。当年为了争夺个太子之位,司空荥和司空忻笼络势力,划分地界,争得水深火热,先帝年轻登位,大皇子在其十四岁就已经降生,纵使先帝等得,他这样的年纪也不容许他再继续耗下去,三皇子则比他小了十岁,这要他如何不急?本以为这场血雨腥风还要维持很久,却不想在先帝二十三年时,司空荥得了怪病,缠绵病榻不足一年,来年开春就死了,先帝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苍老许多,这时朝中势力更是一边倒向三皇子司空忻,认为他是太子不二人选,先帝生前未立太子,死后贴身太监将一道密旨请了出来,太子人选不是众臣看好的司空忻,也不是手腕强硬的司空湛,而是大皇子司空荥的当时年不满十五的儿子——司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