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发现他的手一直谨慎的放在身侧,能想象到他的腰后就佩戴着一把武器,能以最快的速度掏出来,只是不知道是普通的手枪,还是更带有尊重性质的前线军用武器。
当然了,这些人的武器大多只是一个威胁性的象征,谁都不可能真的在生命科学院开枪杀人,但同时,也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人接近眼前的仓库。
做了这么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能以最小的代价摧毁这台机器,没有人想在这个时候犯任何低级的错误。
夏洛克友好的笑了笑:
“别紧张,我来这里只是想要知道,你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对这台机器进行检测。毕竟你们都已经无耻到这种程度了,我真的是怕你们完全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着多大的价值,就稀里糊涂的把它给炸了。”
“伱是什么人?”那卫兵听到‘无耻’二字之后,面色很不好看,冷声问道。
“哦,我是调查达尔文老院长死因的侦探,而这台仪器对我来说,算是一件很重要的证物。”
夏洛克正说着呢,突然,仓库的门被打开了,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是一位有着明显军人体态的中年人,身上虽然没有佩戴着武器,但是胸前却佩戴着剑型徽章。
和之前那两个被丢到人群里然后被揍成猪头的监督员不同,此人一看就是最标准的军人出身,甚至是在前线经过最严酷生死磨砺的那种。
而另一个人,则不需要太多的描述,竟然是前些天见过的那位霍尔克副院长。
两人并排走出来,都看到了被卫兵拦住的夏洛克。
年迈的副院长皱了皱眉,但也是只是轻飘飘的瞄了一眼,便转移了视线,那一瞬间的对视里,夏洛克明显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轻蔑,只见他与身旁的中年人握了握手,然后便离开了。
目送着霍尔克副院长离开后,那位中年军官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简短的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那卫兵立刻站直了身子:“报告队长,这个人说,他是调查达尔文院长死亡事件的侦探,他来这里是想知道,咱们对这台机器的检测情况!”
“哦?”那守卫队长较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洛克,然后笑了笑:“检测进行的很顺利,我们已经能确定这台机器对帝国安全存在着极大的威胁,预定今晚就将其销毁。”
夏洛克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起来,那个科学顾问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就算是真的有,估计也是在酒店呆着呢,你们根本就没打算让人家接触这台机器。”
守卫队长一怔,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紧接着,就会心一笑:
“其实我们昨天让那老家伙过来了,但是在他看完里面那台机器之后,竟然突然就反悔了。
本来说的好好的,让他给出一份证明这台机器有着危险性的报告,但是他死活不干,甚至还骂我们是什么千古罪人。呵,果然啊,搞科学的人都是一群老顽固。”
说完,他笑容突然收敛,然后盯着眼前的侦探,有些阴沉的道:“你是个侦探,应该有点脑子吧别掺和这事儿了,这台机器谁也保不住,炸药正在运送过来的路上,今晚只要一到,那台机器就会变成一堆废铁。
其实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知道,那玩意肯定有极大的价值,但是我们只负责服从命令。”
“我理解你们的职责,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夏洛克依旧不急不缓的道:“但是我怎么说也是个侦探,那台机器对我很有用,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把他炸了。”
卫兵队长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句话,但是他没往下接,因为他没听懂,皱着眉想了好一会:“你是说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台机器被炸了?”
“是啊,不是说了么,那是个重要的证物。”夏洛克道,然后也没想多解释,既然确定了【灵魂可视装置】就在这里,而且没有什么科学顾问去鼓捣它,那就可以了。
于是,他就这样转身,离开了仓库,只留下了那哥卫兵队长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甚至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有些毛病。
他对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有着极强的信心,抢是不可能的了,而那么大个机器,也不存在偷的可能性,库房里灌注着最高浓度的恶魔镇静剂,想用契约恶魔来搞事情的想法也被杜绝了。
所以除了眼睁睁看着,
还能怎么办?
入夜,科学院的长街上看起来和平时差不多,昨天那一队科研人员入驻的消息并没有被封锁,虽然大多数人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却也没有像是那两个已经被送往医院的监督员一样,引起大范围的愤怒。
而这一切的根本,就是因为直到如今,绝大部分人依旧觉得,老院长的死亡和谋杀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一切都只是老院长女儿那偏执的想法而已。
科研人员是理性的,他们甚至可以在某种运动中,计算腰部与大腿之间的杠杆弧度以及不同角度所带来的不同冲击力,由此让自己用最少的力气,坚持最长的时间。
所以那场众目睽睽之下的死亡,真的是很难让人相信有一个所谓的凶手。
当然了,如果现在有个人能证明老院长真的是被人杀死的,那么整个生命科学院也必定会爆发出对那个凶手,以及凶手所在的势力,以最凶残,最愤怒的反扑。
永远不要小瞧学者的怒火,真要是激怒了这帮人,那他们绝对会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事实上现在这种状况下,有很多人内心是在隐隐期望着,如果老院长真的是死于一场谋杀就好了;这不是因为他们内心阴暗,而是他们也对这几天的外来者感觉到了不爽,感觉到了冒犯,他们不是没脾气,学者最有脾气,只是需要一个释放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