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雪被他牵着往里走,拧眉想了片刻,还是没甩开他的手。
淡声问:“何时醒来的?”
“今日。”萧濯牵着人走进养心殿,顺手关上殿门,再转过身时,江照雪已自顾自坐在了窗边,低头点灯。
“今日是阿雪生辰,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会醒过来。”
江照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搭理。
但不理人,只坐在那里让人静静望着,萧濯心中亦生出丰盈的满足。
他走过去,蹲在江照雪面前,小心翼翼执起那人的手,贴在脸颊上蹭了蹭,“阿雪,我很想念你。”
“你有没有也……”
江照雪打断他,“没有。”
萧濯握住他的手紧了紧,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锲而不舍唤他,“阿雪,你抬头看看我好不好?就看一下。”
江照雪不胜其任,拧眉抬起头,却倏然愣住。
萧濯胸前衣襟微敞,心口处用银色的傀儡丝线缝了两个字——‘照雪’。
如同鬼使神差,江照雪伸出指尖,指腹抚上他心口处的字。
“为何缝我的名字。”他轻声道,眸子仍旧淡漠疏冷如雪。
但萧濯太了解他,从他眼尾捕捉到一丝被取悦的上挑弧度。
“阿雪,这里不仅有你的名字,还有你的指尖血。”
萧濯目光灼灼,仰头注视他。
“我知道,前世纵使是阴差阳错,也无法让你再愿意托付信任。”
“前世的萧濯欺骗你,薄待你,不珍惜你,纵使使尽法子挽回,亦的确不值你的原谅。”
“但那个萧濯已经在一月之前,在地宫彻底死去,如今在你面前的,是刻有你名字,唯独因你而活的傀儡。”萧濯牵住他的手,嗓音沙哑,“阿雪,我独属于你,因对你的爱而挣脱傀儡丝线的禁锢醒来,永远无法背叛,永远无法离开,你死我死,你活我活。”
“你愿不愿意……赐予我哪怕一点点的怜悯与爱?”他褪去了往日的猖狂,只余臣服与恳求,如同一条被彻底驯服的獒犬,向他唯一的主人露出柔软的肚皮,渴望得到抚摸。
静默须臾,江照雪的指尖从他心口上移至面颊,微不可察地发着抖。
那是他的灵魂被极度取悦的颤栗感。
绝对的臣服与极致的爱,成为傀儡的萧濯,恰好满足这两个刻薄的条件。
这样听话的獒犬,应该被肯定,被鼓励。
江照雪许久不曾这样温柔地抚摸过他的眉毛,“方才的问题,我允许你再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