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少将,这是什么东西?”
副官惊魂未定,他上过无数次战场,也杀了许多敌人,却从没见这般匪夷所思的玩意儿。
徐步青紧抿唇线,看向何月明,指望这个小道士给出解释。何月明却已经上前推开了房门,房门没锁,伴随着吱嘎一声,里面的灯光齐齐大亮,从大厅里传来了靡艳的歌声。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何月明听到歌声猛然变色,这歌声分明来自吴蒙蒙。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大厅,只见里面的装修颇为西洋风,一台大花瓣留声机正缓缓运行着,歌声正是从里面传来。
“华灯起,乐声响,歌舞升平。”
伴随着歌声,一个中年美妇从楼梯上姿态曼妙地走下。
“欢迎三位大驾光临,不知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她一双美眸顾盼生辉,加上水蜜桃一般的丰满身材,看上去格外诱人,副官一时竟看直了眼。
丛山深在何月明耳边嚷了起来,“我去,好丑!又丑又老,恶心死我了!”
何月明眯了眯眼,审视地盯着中年美妇,眼中闪过寒光,“少废话,把我的朋友交出来!”
中年美妇闻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我看三位都是气宇轩昂,人中龙凤,何必来这里自寻死路?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
何悦敏目光掠过她,看向二楼的深处,抬脚就向楼上走去。刚才丛山深告诉她,感觉到吴蒙蒙气息就在二楼尽头的房间里。中年美妇见何月明无视自己的警告,勾唇一笑,“敬酒不吃吃罚酒,哈哈哈哈。”
她笑了起来,原本只是轻轻的笑,笑声越来越大,嘴角也越裂越开,很快裂到耳根上,与此同时,中年美妇浑身也发生着变化,眼角耷拉下去,皱纹密密麻麻浮起来,身材干瘪下去,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变成了一个弯腰驼背,面容丑恶,浑身臭气的老太婆。
看着吓得目瞪口呆的副官,老太婆露出恶毒的笑容,“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说完,她口里开始念念有词,语调格外怪异,“给你上起千斤轧,轧你头,轧你腰,轧你血水顺河漂;抬不起头,撑不起腰,七柱明香把你烧;轧得你骨断皮又焦……
伴随着她的声音,亮堂堂的客厅昏暗下去,音乐不知何时已经停止,空气像是凝固。一股莫名的重量突然出现,沉甸甸的压在三人头顶上,副官的脖子率先支撑不住,不断向下弯去,挺直的腰也渐渐弯曲,面色苍白,额头密密地渗出汗水来。
徐步青仍是站得笔直,眸中闪动着冷光,掏出手枪对着老太婆开了枪。砰然一声,子弹飞快穿过老太婆的身体,老太婆却毫发无伤,吱吱怪笑,“没用的,马上你们就要变成一滩肉泥了。”
她加快了念咒的速度。何月明感到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两只脚像是焊进了地里,这时从山深开口道,“我找到这房间的阵门了,就在那个留声机上,赶紧射它!”
何月明立刻看向徐步青,“徐少将,请借手枪一用。”
徐步青深深看了“他”一眼,将手枪丢过去,何月明接住,立刻抬起枪转向留声机。老太婆察觉到她的意图,瞳孔收缩,惊叫起来,“不行——”
砰!
大花瓣留声机顷刻间四分五裂,从里面竟露出了七柱燃烧着的明香来。那明线已经燃烧了一半,可以想象等它燃烧到尽头,三个人也就会被彻底压扁!何月明快步走过去,将明香从香炉里拔起,扔在地上,用脚撵成粉末。就在明香熄灭的同时,昏暗的房间重新变得亮亮堂堂,老太婆萎靡地瘫在地上,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全身的精气神,浑浊的老眼震惊地看向何月明。
“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能破我的千斤阵?”
何月明没心思跟她啰嗦,将手枪还给徐步青就要上楼。本来萎靡的老太婆见状竟又颤巍巍站了起来,拦住去路。
“不行,你们不能过去!”
“我的儿子不会伤害她,他很爱她,你们就成全他吧。”
老太婆发狂地大叫起来,不断地用力磕着响头,磕得地面砰砰作响,很快洇出鲜红的血液,泪水顺着干瘪皱巴巴的老脸滑下,看上去竟然十分可怜。
“求求你们了!求求了!我的儿子快死了,跟那个女人共度一晚是他最后的心愿!”
何月明冷着脸,脚下步伐不停,那老太婆面露仇恨,冲上前死死抱住她的双腿不肯松开,尖利的指甲隔着裤子几乎掐进她的肉里面去。
“求求你了,我儿子就要死了呀,你就满足他吧。”
老太婆的力气极大,何月明几乎挣不开腿,这时徐步青也跟了上来,一脚重重地踢飞老太婆,神情极为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