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的,可明知如此,却仍无法释怀。不让靠近,他偏要靠近。不想依赖,他偏要让她依赖。推开窗,钻进冷风,她宛然不觉冷般,环着胸,萧疏的眸静静视着窗外一处。他眯起了眼,碎星般的闪着一些莫名光点。她的背影,他太熟悉,因为很多时候,她展现给他的都是背影,无论是潇洒离去的,还是奋不顾身挡在他身前的。默声走向前将披风往她身上一搭,见她缓缓抬了眸望他,里面的漠然让他极不喜,也不愿见。却也明白她此刻所有的疏离,只因他刚刚碰到了她的禁忌,她不愿提及的过往。凉薄的唇被紧抿成一条直线,定定看了她会,眸中的危险丝丝脉脉涌现,终是错身从她身旁走过。好像对他的离去丝毫未觉般,窗前的女子,只是望天不语……书房司马默已经在那坐了许久,也端详了她的书卷很久,似乎从中能探索出她丝毫的心境般。从空缘口中得知她的存在,她并不知道一开始就是一场局,一场精心为她准备的局。他向来不信天命,却不允许他的计划出现任何的意外,将天命之女收为己用是最稳妥的方法,而她确实给他带来不少助力。她越是光芒四射,他越是不能放手,她的能力,绝不能为外人所用。只是平安他们眼底越来越多的担忧让他不经自问,他对她,真的只是利用么?碎星般的眸微微闪动,以前相处的片段就闪进,精灵古怪是她,争强好胜是她,脆弱敏感是她,孤绝冷漠……也是她。一个浑身透着矛盾却又神秘的女子,她身上还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一面?不知何时起,空缘的一句异世之人已不再满足他的好奇。想知道关于她更多的信息,她来此之前的世界是怎么样?她为何会懂得这么多?还有她的身世……这一切,都随着空缘的失踪成迷。不可否认,他对她好奇着,可她不也伪装着么,若不是触及她的底线,她连日来的乖顺只是故意展现给众人的外衣。他们之间相互试探、防备,恐怕也只有他们二人才心知肚明。看着卷上激扬文字,眸色幽幽暗暗,忽的扬唇。不定天下,会随着她的到来而降临么?而他与她的对角戏,最终,谁会入戏?慕雪镇伊人楼自从那日从柳相府出来后深雪便直接策马赶回了这里,来了几日,便醉了几日,待平安赶至叫她时,她已醉成一摊烂泥。将脚边一坛酒提滚远了,平安略有嫌恶的看着那堆在酒坛里的身影,皱了眉,能让她失魂落魄成这般的,也唯有那一件事,而且每次都是回来这里买醉。借酒消愁“你就算喝死了,他也不会在意。”酒坛堆里歪歪扭扭挣脱出,看了来人一眼,醉眼迷蒙。“小安子啊,来来来,陪姐姐喝一坛。”她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打了个饱嗝,随手捞过酒坛就饮。“主子有令,疯够了就回去。”深雪畅快的发出一声喟叹,一听他话随即念叨着,“多大的事,飞鸽传书不就成了。”平安闷哼了声,没好气道:“若飞鸽传书有用,爷还叫我来绑你?以前的信鸽哪次不是被你烤了吃?快点快点,每次都是让我来做这些苦差,下次定要叫禧欢那猴头过来。”话落,不理会又是吃吃笑又是挣扎的女子,他大手往她手臂一抓,扛在肩头,飞墙一跃骑上墙外早已备好的快马,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横甩在身后,持着缰绳猛一甩,“驾!”深雪只觉肚内翻江倒海,马蹄溅起的飞尘蒙了她满脸,天下第一美人,何时这么狼狈过。“你二大爷的,不是还有些日子吗,这么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呕——”“近日全府上下都忙着,你还有脸在这里逍遥快活,洛霏平时就与你和落月交好些,落月在王府也没几天呆了,洛霏又是个重情的,到时你还能冷眼看着?”深雪一路吐着,本就极难受,还要听他一个劲的念叨着,一道柳眉紧紧蹙着,回眸看他背影。“估计那丫头也不想见到我呢……”她眸微微暗淡,嘴角却扬的张扬。平安不知里头玄机,遂又自道着,“羌国和亲队伍马上就要到了,赶着主子大婚,你早日回来也好,浅意这几天还在养伤,你回去正好搭把手。”“怎么回事?”“还不是烟绽的事。”平安冷哼一声,手下扬鞭不停。深雪一愣,默下声神情微微凝肃。妄想不该宵想的人,烟绽,你终是空付了心思,那个男子,岂是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