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戈宁第一次在他眼底看到侵略感。
戈宁被他瞧得浑身发烫,不知哪来的勇气,心一横,踮脚上前抢走匕首,藏在身后。
“你疯了吗?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匕首沉甸甸,锋利极了,想到萧松烈打算用这把匕首捅向自己,霎时怒气勃发。
他是铜筋铁骨不怕疼还是有九条命任他糟蹋?
就算治不好那也与他无关,用得着他如此拼命?
这三刀扎下去,戈宁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再等几天就好,等哥哥进京,她可以顺势痊愈,哪用得着到如今地步。
萧松烈像是没听到一般,缓步逼近戈宁,看她眼睫颤动。
云起云舒进退两难,看了看戈宁,又看了看大将军,眼睛一闭,退出书房。
“你复明了?什么时候?”
戈宁只觉得脸皮火烧火燎,臊得慌。
眼眸低垂,她咬牙承认:“对,我复明了,也恢复记忆了。你让他走,我不要什么神医。”
什么破神医,救人还要捅刀子,卫嘉言说得对,就是个糟老头!
萧松烈求证似地强迫她抬头,嗓音低低沉沉。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真的复明,全都想起来了?”
戈宁气得不轻,胸腔起起伏伏,她狠狠回望,结结巴巴的说:“现、现在信了吗?”
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涔涔,如含星子,透着欲说还休的多情。
不是他的错觉,她当真复明了。
萧松烈散去一身凛冽气势,眸色渐深渐炽热,似有一簇簇火苗在恣意跃动。
戈宁招架不住,目光再次游移。
萧松烈压下心间难言的兴奋,继续试探:“二月二十七那日,白老爷走后,你给了我什么?”
二月二十七,方大勇的葬礼。
戈宁恍惚片刻,舔了舔唇,轻声回答:“银子,你的银子。”
停顿一会,戈宁紧闭双眸,声如蚊蚋的补充:“是三两碎银。”
说完,戈宁只觉浑身轻松,深深吐息。
萧松烈松开手,退离半步,眼底笑意隐约:“果真记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戈宁想到别院的那夜,实在没脸说,偏头,紧抿唇角。
她一沉默,萧松烈不免多想,同样联想到戈宁态度突变的那个夜晚。
“义父!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