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旭天:“没有。”“你又咋了?”裴旭天把手头的文件都收掉,换了身衣服,“你是不是单身以后,就觉得全世界都跟你一样单身?”沈岁和:“……”裴旭天的吐槽还没完,“本来想跟言言约吃饭的,算了。”“那你约。”沈岁和说。“她加班呢。”裴旭天说:“我就勉为其难陪你吧。”沈岁和:“……”他直接挂了电话,开车出了。车子驶离这段熟悉的路。车载音乐正放到了那句——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是沈岁和跟裴旭天常来的酒吧。这里是裴旭天一个朋友开的,所以给他们留了最好的包厢。沈岁和比裴旭天来得早,他开了瓶酒放在桌上。裴旭天来得时候,他已经喝完了一瓶。“我天。”裴旭天推门进来,“你这是喝水呢?”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沈岁和直接给他倒了一杯,“废话真多。”“我陪你喝酒,你还嫌我废话多?”裴旭天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又在为爱情暗自神伤吗?”沈岁和:“……”一杯酒下肚,他嗤道:“狗屁。”“那你这是借酒浇哪门子愁?”沈岁和:“单纯想喝。”裴旭天:“……”他无语地往沙发上一倒,什么话都不说,就看着沈岁和的背影。沈岁和喝了一杯又一杯。真就跟喝水无异。良久之后,裴旭天问:“你晚饭吃了么?”沈岁和:“没。”从律所出来,直接开车回了,回去以后又没人给做饭。他吃什么?冷风倒是吃了一肚子。“那你悠着点。”裴旭天说:“我怕你一会儿吐了。”沈岁和:“……吐不到你车上。”裴旭天摇头:“我怕一会儿扶你的时候,你吐我身上。”说着掸了掸自己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衫,“我家言言给新买的。”沈岁和那杯酒喝了一半,直接放在了桌上。尔后转过脸,从上到下开始打量裴旭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遍。眼神危险。“干嘛?”裴旭天往右边挪了一点儿,“你是不是想打人?”“不是。”沈岁和又端起自己那杯酒,一口入喉,辛辣难忍,但他也只是皱着眉,继续倒了一杯,“我想问一句。”“什么?”沈岁和用那种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不秀恩爱会死?”裴旭天:“……”还不是有恩爱可秀?话就在喉咙口,但裴旭天看了看沈岁和那样,还是决定把话吞回了肚子。他也挺惨,还是不说了。“我搞不懂你。”裴旭天说:“你结婚的时候一脸平静,离婚的时候一脸平静,怎么离婚以后成了这幅狗样?”沈岁和:“什么样?”“借酒浇愁。”裴旭天给他总结:“烟瘾上涨。”“没吧。”沈岁和说:“我以前也抽烟喝酒。”“狗屁。”裴旭天:“你以前一个月都抽不完一盒,这个月才过了二十多天,你都抽七盒了。你这个月叫我来酒吧的次数比以前一年都多。”“哦。”沈岁和一脸平静,“这个月案子多,事儿也多。”裴旭天:“……”这人脑回路高低是有点不正常。“你要是喜欢人家。”裴旭天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就把人追回来,要是不喜欢,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么?你何必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故作深情给谁看啊。”沈岁和没说话。深情?故作深情?这词好像跟他不搭边。就是单纯心烦。所以想要抽烟喝酒。心烦什么?不大清楚。反正就是层层叠叠的屏障把他困在了一个地方,他怎么也走不出去,所以很心烦。他不想接到曾雪仪的电话。甚至不想上班。又累又烦。就是没什么精力去做事。脑子好像一清明,他就想往窗边走。很多时候,他站在律所32层的高楼之上俯瞰这座城市。他都有跳下去的冲动。像他十岁那年,从二楼自由落体。这座城市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他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躲避的角落。无论他到哪,都逃不过身上的枷锁。他甚至想,跳下去以后是不是能够解脱?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是不是就结束了?他的电话不会再响起。他不用听到恼人的命令声。他不用坐在车里,一层一层高楼数过去,最后数到一片黑暗。这些事情闷在心里。没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