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裴旭天发动车子,离开这片沈岁和熟悉的地方,“那我就祝你学成归来。”沈岁和应,“好。”裴旭天把沈岁和送到机场,还贴心地给他把行李箱拎到安检处。在这边儿等着的人不少,应当都是跟沈岁和一趟航班的。“你好好学。”裴旭天叮嘱他,“早点回来,要不我一个人要累死。”“知道了。”沈岁和眉眼仍旧淡淡地,盯着入口的方向,有不少人在那里依依惜别,他看了眼表,6:15。播音器里已经在通知安检了,他收回视线。“你在等江攸宁?”裴旭天试探着问。沈岁和摇头,“没有,她不知道我今天走。”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来的。他只是看看罢了,看别人的分别。“行了。”沈岁和说:“我去安检,你回得时候开车小心。”“不容易啊老沈。”裴旭天啧了声,“你终于长大了。”语气欣慰,听着像在占便宜,沈岁和斜睨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拎过自己的行李箱。“老沈。”裴旭天在他转身后喊,“好好照顾自己,别再瘦了啊。”沈岁和扬起手,漫不经心地朝他挥了挥,没有回头,“知道。”-酒吧。江攸宁难得来一次酒吧,今天倒是没有抱着要花钱的心思,随意点了一杯坐在吧台等路童和辛语。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先赴约的是她这个业务最繁忙的人。而最近手头几乎没案子的路童和今晚不需要赶夜场说脱口秀的辛语双双迟到。她坐在吧台,酒喝了一半,辛语才来,最后是路童。三人坐在那儿,随意又散漫地聊天。没什么固定主题,想到什么聊什么。这个酒局也不过是三人许久没见,而辛语许久没来酒吧攒的。但三人喝酒的兴致明显都不高。江攸宁纤长的手指摩挲着酒杯,眼睛聚焦不在一处,看似在发呆。路童则一直低着头,辛语转过身子一直朝酒吧里好看的小哥哥吹口哨,撩来撩去,就不正儿八经上。隔了会儿,辛语才碰了碰江攸宁的肩膀,把她从溃散的思绪中拉出来,“想什么呢?沈岁和出国你难受啊?”路童闻言,“什么?他出国了?”辛语点头,“是啊,今天早上的航班。”江攸宁神色淡淡地瞟过去,“你怎么知道?”辛语:“……”偏路童还跟着附和,“对啊,你怎么知道?”辛语:“……裴旭天今早上送他去了啊。”“他早上送人你怎么知道?”路童眼珠子滴溜溜转,“难道……你跟他住一起?”辛语:“……”早知道就不说了。江攸宁倒是没太想刨根问底。路童见辛语沉默,便也不问了。隔了会儿,江攸宁起身,“我回家了啊。”“这么早。”辛语说:“再喝一杯?”“漫漫要早睡。”江攸宁说。她拎着外套出了酒吧,一出门,秋风不住往她身上吹,吹得她头脑有些发昏。她站在门口用手机点了个代驾。代驾是骑平衡车过来的,问她拿了车钥匙,把平衡车放在她后备箱,然后上了驾驶位。江攸宁坐在后排,车里灯光很暗,她拿出手机导航地址。第一条路线是最近的,但她犹豫两秒选择了第二条路线。途径华政。代驾见她有些昏沉,车里气氛也有些闷,怕她睡着便温声问了句,“需要帮您打开音乐吗?”江攸宁愣怔了两秒,“开吧。”舒缓的音乐在狭小的空间内响起。她望着沿路倒退的景色,车子驶过华政时,车载音乐刚好放到了那一句——“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你说你好累,已无法再爱上谁风在山路吹……”槐阳路的公交站一如既往安静屹立在那里,途径的车辆也从未变少。11路公交刚好跟她的车子交错而过。-重新读书的生活还是有些难以适应,尤其是对从未在国外生活过的沈岁和来说。但重新回到校园,他尽量去换了一种生活方式。一种跟原来完全不同的方式。学校里有留学生举办的派对,他一周会去一次。哥大算是闹中取静的地方,跟华尔街、时代广场都离得不远。不知怎么,他在主修心理学的时候还爱上了摄影。没课的时候,他会乘地铁去时代广场拍摄照片。发朋友圈的频率也比原来更频繁了些,而且发得也很文艺,主要是拍出来的图文艺。裴旭天甚至有时在下边调侃他,要变成文艺青年。上课是全英文,他起先听得有些费力。